此刻正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神态颇显冷淡。她的年龄大概在十五六随左右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凌乱四散开来,一张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再加上樱桃小嘴,典型的当下清丽秀雅青春少女造型。

    不过令我感到十分惊诧的是,她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让人觉察不到一丝活力与生机,好似任何事物在她眼中都掀不起丝毫波澜。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这酷暑难耐的大夏天,她的上身竟然还穿着一件灰色长袖t恤,的确有够诡异。

    正当我感到万分困惑,寻思着怎么好端端的一个花季少女却给人一种沧桑悲凉的错觉之时。她已经抢先一步用羸弱的身躯挡在门口,全身戒备目光警惕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目无表情的问我:“你找谁?还是,你是谁?”

    我望着她冷若冰霜的神情,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且生人勿近的态度。

    有那么一瞬间,在我脑海中宛若流行划过似的,闪过一个不太成熟的念头:这个女孩有毛病!

    “要是没事你可以滚蛋了!”见我一言不发,半点反应都没有。她微蹙着双眉,再一次冰冷的开口道。

    “哦--”

    她那冰寒彻骨的声音让我很快回过神来,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搓搓手指,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举止会让人产生误会。估计现在在她眼里边,已经将我彻底视作为流氓之类的敌对份子了。

    “--你好,我是派出所的吴警官,关于赵小草一家被人分尸的案件现在有了重大进展,故此再来做个详细的调查与相关取证,希望你们家属能够予以配合。”这段话在我脑子里经过了多次的斟酌与排练,我不敢打包票说能做到万无一失,但是拿来对付眼前这个黄毛丫头还是游刃有余的。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关于赵小草父母为人秉性如何我也来不及做个调查报告,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仔细想想,就赵小草那一副犹如猛虎出笼的鬼德行也算是奇葩中的战斗葩,要说跟家庭父母的教育方式没有一丁点关系纯属他娘的瞎扯淡。鉴于此,我就只能剑走偏锋,为了无可奈何的正义冒用人民卫士的名义。

    “你是警察?”她皱着眉,一脸狐疑的盯着我:“你们不是早上才来过一次吗?”

    “啊?”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小心肝咚咚的乱颤个不停:“哦,我们也是为了调查清楚,希望能够尽快破案,早点将歹徒绳之以法。还逝者一片安宁,还家属一个公道。为了保卫一方人民的财产安全,哪怕再多跑几趟我们也心甘情愿。”

    我强装镇定,为了防止小姑娘瞧出破绽,决定接下来化被动为主动,先下手为强:“小姑娘一个人在家吗?你父母呢?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她抬起头扫了我一眼,然后双手紧紧裹着那盆怎么看怎么刺眼的猩红彼岸花扭身进了客厅,边走边语气冰凉的回答我:“我爸妈去锌甘山为我姐的事儿去祈福了……”

    锌甘山我知道,坐落在江南市的西北方向,开车去的话顶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听闻锌甘山黄云观里头的洛云道长掐算一绝,有时间了我倒要去会上一会。不过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是赵小草的亲妹,有点意思……

    “他们家的东西就在那间房间里,要找什么你自己去翻吧。不过请你动作轻一点,小空需要待在安静的环境里才能长大。”她伸出左手颇是随意的给我指明了一个方向,然后便自顾自的向着自己的房间头也不回的走去,

    “小空?”我有点发蒙。难道说,此刻在这座屋子里头,除了我们两个会用鼻孔喘气的生物以外,还有另外的第三者不成。

    她突然回过头看着我,一张清秀绝俗的脸庞上此刻挂满了诡异的阴冷,然后一字一顿的对着我警告道:“小空不喜欢别人提起它的名字,尤其是你,对于它而言那简直是一种侮辱。”

    我……我简直是日了狗,这他娘的究竟是什么鬼逻辑嘛。老子到目前为止甚至连那个该死的小空是人是鬼还是蛆都不清楚,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对它造成了侮辱伤害?不过我看她有几次低头凑近她手中那株长相瘆人的曼珠沙华,嘴里不停小声嘀咕着些什么,恍然大悟。

    莫非,她口中所谓的“小空”,就是她走哪抱哪的那盆傻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