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浅忙道:“辰北师父,快看看我们少爷吧,他难受!”

    辰北一边走一边迅速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往手心倒了一粒朱红药丸,上前扶住无雪,“快,服下这颗苏心丸!”

    无雪挣扎着勉强将药丸服下,一双手紧紧按着心口,直到片刻过后,方才缓了些,辰北连忙扶他躺下。春浅忙倒了水来,让他喝了一口,又拿了自己的绣帕,替他擦拭额上汗珠。

    直到清泉入喉,心绪平复,半晌之后,他方慢慢缓过神来,这才睁开了眼睛。

    “阿弥陀佛,太师叔您可真要把人吓死了。现在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嘛。”辰北一脸担忧,如果他再晚来片刻,无雪只怕这会子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无雪只觉眼前,尽是一片轻丝纱帐,飘飘荡荡,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哪儿?”

    “这里是风雪堂,是咱们国公府!”

    一个鹅蛋脸、杏仁眼的紫衣少女,一脸微笑回答他。

    无雪不觉一愣,国公府?

    恍惚中,他仿佛记得自己好像去了绝尘崖,然后救了一个惊马的女子,然后……然后,他似乎与人大战了一场,再之后的事,便是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难道,祖父竟将昏迷的他,直接抬回了齐国公府?

    他不由将目光慢慢移向了这间仙境般的屋子——贵重的桌椅,名贵的茶具,地上有一架夸父逐日的屏风,墙上挂着两把配剑和一台名琴。再看过去,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窗棱上,用细纱笼着面,窗户外面透着点点光影,仿佛能看得见外头阳光下树梢的倒影。

    这里,果然不是崇安寺!

    再看眼前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娇娇俏俏、温暖如春,便是崇安寺,也不可能有这等标致的姑娘。

    “所以,我回家了?”无雪问。

    春浅笑道:“是啊,咱们大少爷终于回家了,老太爷不知说了多少遍了。您是不知道,您回来了好几日,一直昏昏沉沉的说胡话,奴婢们都可担心了。”

    “你……咳咳,咳!”无雪刚要说话,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

    辰北忙替他顺气,“太医说您失血过多,又受重伤,需得躺着好生静养,还有您的手,伤得过于严重,千万不可乱动。”

    果然,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无雪方才想起来,他的手似乎受了伤,这会子轻轻动一下便疼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