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天空瓦蓝,初升的太阳躲在云朵后面,炫耀着霞光。王大伦换了一身运动装从房间里出来,走廊里静悄悄的,这时候很多住客还都沉浸在梦乡中。

    下楼,跟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用法语打了声招呼,跑着出了酒店。法兰西大酒店就在卢瓦尔河畔,他沿着河边开始慢跑。

    尽管地处市中心,但河边众多的树木和绿地,让他犹如置身于一个天然的大氧吧,从河面上掠过的略显清冷的微风吹拂在脸上,使他精神振奋,极有节奏迈动的双腿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许多。

    南特这个城市真的不大,按照他每天五公里的晨跑量,居然从市中心差点跑出市区。跑回酒店的路上,他还特意弯到靠近河边的大街上去转了转。

    太早了,整条大街空空荡荡,两旁的商店都还没开门呢。偶尔驶过一辆车,或者也有和他一样早起晨跑的人,擦肩而过有的还会热情地跟他打个招呼。

    今天是电影节开幕,开幕影片是一部伊朗的电影。吃早饭的时候雅各布和朱纹拿着排片表嘀嘀咕咕研究了半天,把竞赛单元的每部电影的排片都列出来,最后一对照,这才松了一口气。

    《海鲜》被安排在第二天上映,一个独立的大厅,上下午各两场,在随后两天又各安排了一场。明主办方还是很看好这部片子的。

    这次比王大伦前几次参加电影节都要轻松,因为影片由法国的电影公司包销,不需要卖片了。同时他们的电影这次能在南特获得如此待遇,不得不其中肯定有包销的电影公司在起作用。怎么这里毕竟是法国,也算是他们的主场,自己人。

    连带着雅各布也轻松了很多,不再象《武》、《站台》那会,每天都急匆匆的跟打冲锋一样。这货吃过早饭还有空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喝着咖啡,眺望卢瓦尔河的美景。

    朱纹看着静静流淌的卢瓦尔河,不由诗兴大发道:“这是一条长长的深向大西洋彼岸的渠,所经之处,人们为它而欢呼鹊悦!”

    王大伦听了连连点头道:“不错啊,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当诗人。”

    朱纹苦笑道:“别逗了,这是凡尔纳赞美卢瓦尔河的诗句,他的老家就是南特。”

    “凡尔纳是谁呀?”

    咦?王大伦这话刚出口,雅各布、妗子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朱纹更是满脸“没化真可怕”的鄙夷神情。就好像是一名当红歌手听了《满江红》觉得很好听,问这首歌谁写的,回答是岳飞,歌手忙拍着手叫道:“我能不能请岳飞帮我写歌啊?”

    估计现在他们三个就是这种感觉,但王大伦却毫不为耻,双手一摊道:“我确实不知道啊!”

    “唉——”

    朱纹深深地叹了口气,内心中为有这样没化的朋友深以为耻,扳着手指头道:“大仲马知不道不?”

    “知道,写《基督山伯爵》的那个。”

    “那巴尔扎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