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绾刚刚踏进偏厅的时候便是这般寂静的场面,她先是福身向许成寅行了礼,随后道:“臣女适才在寒光寺听得此事后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若有唐突还望殿下恕罪。”而后又回了头同林琴芳与谢芸也行礼示意。

    许成寅抬眼瞧了过去,他不是第一次见素清绾了,只是之前见她的时候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哪里会想到出落成这般俊秀的模样,谈吐间可是比那素可云更像江南女子,软糯至极,仿佛出了声就能把人的魂勾走一般,一时间竟教他看的出了神。

    半晌后他觉得瞧够了,这才道:“无妨,素三娘也请落座罢。”

    许成寅的目光属实让素清绾有些不自在,听得他说话后便紧紧的坐到了谢芸的身侧,伸出一只手轻轻勾着她的手心,又抬头给了林琴芳一个甜甜的笑意,示意她们莫慌。

    其实林琴芳与谢芸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般事情只要性子稳住还是能压下去的,只不过瞧见自己三娘这般安抚,心中顿时又都传来丝丝暖意,连身子都坐的更直了几分。

    “其实此事原本想直接上报至大理寺的。”许成寅抿了口茶,眉眼间皆是阴晦,“但念在素将军还在西北未归,素家也没有个主心骨,便就想着私下与你们商讨一下。”

    听的许成寅这般说,素清绾便觉眉角一跳,似乎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许成寅抬眼看下那个林琴芳淡淡道:“林老,你现在是素家唯一能担事的人,你们素家的表小姐勾引本王此事,当如何论断?”

    这话一抛出去,莫说林琴芳和谢芸有些不解,就连地上的素可云都不依了。

    那中书侍郎娘子最后虽然传的风风雨雨,可最原始的话语可是一句不落的落入了素府耳中,明明就是定王与素可云共生情愫,这才有了之下的事情,现下全然抛到素府头上,还怎么说理去了?

    素可云更是慌乱,连忙向前爬蹭了几步想要去抓许成寅的袍角:“殿下!殿下!你不能如此便将姒儿扔下啊!是你,是你说……”

    “闭嘴。”许成寅语气冰冷,毫不怜惜的伸腿将素可云踹到一旁,“莫上前来脏了本王的衣衫。”

    “殿下……”素可云被许成寅这一脚踹的不轻,此时就窝在地上虚捂着肚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哽咽出声,“殿下说了会对姒儿好的啊……”

    林琴芳属实是看不下去了,蛇头杖重重往地上一捣呵道:“素可云!你现在可曾有半点素家女儿的样子?!”

    林琴芳被气得气血翻涌,素家儿女向来是性子刚强的,怎么到了着江南旁支这里就偏偏变了味?之前擎峰将她接回来也是看着那股没了爹娘的可怜劲,这才将她养到了府中。可后来先是心机深沉屡屡与萱萱作对便不说了,现如今居然还将手伸到了皇家身上!

    若不是有定王殿下在上头坐着,她可真就恨不得一杖过去将她打死算了,省的再给素家丢这个脸!

    然后地上的素可云在听到林琴芳的那句话时却蓦然笑出了声,合着腹部的痛楚嘶嘶哈哈的道:“素家女儿?你们有何时将我当成过素家女儿?”她含着笑意直起身,“我素可云不过是你们素家捡回来的玩意罢了!”

    素可云这话可就说到几人的心坎里去了,自打素擎峰将素可云从江南带了回来,即便林琴芳对她多有不满,可还不是有好的都兑了双份一同给素清绾与素可云送去,何曾亏待过她分毫?

    如今她这般红口白牙的说着,竟就像那白眼狼一般不记丝毫恩情!

    素清绾不愿再与素可云多磨些时间,便起身搀扶着林琴芳落回座上,瞧见谢芸给林琴芳顺了茶水,这才回身同素可云道:“你现在如此,便莫要说些其他的荤话,与将军府的情谊如何云云,现下皆不是重点,而是你为何要穿着如此一身歌姬衣服前来定王府,又是为何落得现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