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尴尬。

    姜雨胭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顾云白,白诚到底是抽什么疯?他们之前不是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吗?她也跟白诚坦白了:纵使婚约存在,但两人的意愿同样重要,婚约是姜雨胭的挡风布,姜雨胭愿意为这事酬谢白诚,但成婚就纯属无稽之谈了。

    金榜题名日是他们成亲时?做梦吧!

    姜雨胭暗暗发誓:如果白诚真打算这么做,那她就是靠舞弊也要把白诚搞下来的。

    没错她就是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子,别人舞弊是为着蟾宫折桂,但她为的是让白诚名落孙山——要娶我,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吧。没有什么能阻挡她攻略顾云白,然后回归原本生活的步伐,没有人!

    姜雨胭转身就撞见了顾云白的双眼,还是那双眼睛,她几乎都能在纸上进行复刻,他的瞳仁很黑,如同深幽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他是在生气吗?姜雨胭偷偷猜测,恨不得让自己躲远一点,再远一点。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顾云白突然开口,“白诚是如何得知你出事的消息?他跟自己的同窗相熟吗?”

    姜雨胭也愣住,顾云白还真是精益求精的推理机器,这个时候还不忘留意线索。

    “我不知道,”姜雨胭摇摇头,“其实我们很少来往,他基本都在书院,没有特殊事情一般不会下山,毕竟他不能辜负恩师学官父母跟皇帝陛下对不对?”

    “他性情很温和,在学院有几个知交好友也实属正常吧?”姜雨胭猜测,“不过他是半路插班的,像西麓书院那般高手如云、竞争激烈的地方,都没有霸凌跟歧视吗?”

    顾云白望过来,少年轻轻挑眉:霸凌跟歧视?什么意思?

    “我只是打个比方,”姜雨胭意识到说漏嘴,也有些尴尬,“在西麓书院,大家虽是同窗,但其实也是要下场一较高低的竞争对手,其他人也许还好,有过几年的情谊,但白诚不一样,白诚是半路加入的,我也不知道他学识怎么样,但他既然被州府的学官举荐到京城,平日看他那么轻松,应该不错吧?”

    “这样的苗子难道不会被排斥吗?”姜雨胭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更何况,白诚还家境贫寒,我记得西麓书院不少名门弟子吧?”

    “所以他很难在短时间内有好朋友,”顾云白顺着姜雨胭的话说下去,“更难结交贵族子弟。我现在还不知道西麓书院有多少走读生,你昨日参加了百花宴,遇蛇之事也是参加百花宴的女眷们知晓,可能就是女眷告知了走读生,然后白诚才会得知消息。”

    “再浪荡的世家子弟也不会在外随意讨论自己的姐妹,毕竟这涉及后宅闺阁,白诚能从他们嘴里知道消息,必然关系甚笃,这是唯一合理的可能。”顾云白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觉得白诚在短时间内会有这么推心置腹的朋友。

    能越过家世的藩篱对寒门学子一视同仁的世子本就稀少,能对着寒门学子谈论自家姐妹的世子就更罕见了,这条路基本被堵死,那么问题来了,白诚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知这种闺中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