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不想听咱们就不说,”姜宏乐呵呵地戴着高帽,“我这手艺不是自夸,就咱们这京城里,很难找出第二个,真要找人能比得上我,还得往前头往西头去找!得是能开鲁班阁顶楼的,才配得上我这手艺!”

    “鲁班阁顶楼?”姜雨胭随口问了句,“那上面有什么啊爹,不少人都提到过,但都语焉不详,神神秘秘的。”

    “鲁班阁顶楼啊那才是……”姜宏要说,突然风来酒醒,他一个哆嗦,自知失言,“那那当然是好地方!能俯瞰全京城,那么高的地方,听说比皇宫还要高。”

    姜宏原本就是个口拙的,这一下子也想不出更多的词来遮掩,好在姜雨胭没继续接这岔。

    “您说了跟没说一样,行吧我就知道这是了不起的地方,”她掉头继续对付姜宏,“爹,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不过我的婚事不用着急,这个白诚呢,我不打算嫁,您也别往白诚身上使劲儿,让他会错意,我先前就跟白诚说过,婚约是假,他又不是傻子,他明白的。”

    也可能就是因为这种明白,他才会选择去琴韵书坊那种地界吧?

    他也真是对自己狠得下心,明明有着大好前程,偏偏去做那种面首勾当,这真是不把自己的锦绣前程当回事——这种竟爆出去,他想在博功名是很难了,毕竟选官看重人品清名更甚于才华。

    西麓书院内,田博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那门房是个慈善老头,并不怎么为难他。田博才简直是慌不择路,到了寝室钻进自己的被窝装着假寐,都不想同谁说句闲话、打个招呼。

    与他同寝的一想到田博才又没洗涮,在黑夜里翻个白眼,捏着自己的鼻子翻了身:遇见这种舍友,那就是自认倒霉。

    还有人正在秉烛夜话:“喂,你们白日里瞧见白诚了吗?我好想听说咱们白大才子又去当男菩萨了?”

    他的话音刚落,四下便起了低低的嬉笑声,田博才偷偷睁开眼,也悄咪咪听着。

    “那位夫人脸上光白粉就要半斤,真不知道白才子怎么下得去嘴。”

    “谁说不是呢,果真是乡下来的,穷疯了吧!”有人嘲讽,似乎白诚丢了他们多大的脸。

    田博才心里又酸又涩:你们又好到哪里去呢!日后让姜小姐知道自己也去过那种地方,姜小姐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