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披好玄色大氅,主动爬到冷肆地背上,说:“杨嫫嫫会看着办的,我还要操心清明冷食宴的事情,哪有闲心管他们的逝世活?”

    “……”

    冷肆无语,苦笑着摇摇头,背着栗海棠再次飞檐走壁,平平安安地送她回到奁匣阁正屋的二楼卧房。临走前还问她是否需要帮忙,答复他的是小姑娘如猪哼哼似的呼噜声。

    奁匣阁里的贼儿做梦也想不到那些彪悍的老婆子真的是服侍奉先女的粗使嫫嫫吗?还有那些容貌俏丽、身量纤瘦的丫鬟姐姐们,一个个像街头卖艺的打把势(注1)竟然把长鞭子耍得大旋花儿似俏丽。假如那长鞭不是抽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必定会鼓掌叫好。

    贼儿们如何处理?

    除了栗海棠和杨嫫嫫知晓之外,第三个知晓的人便诸葛弈。

    奁匣阁里闹腾到拂晓时分才又恢复安静,暗躲在外面的各府探子们见自己人只进不出,连忙赶回往禀告。

    同时,无心院的墨语轩里,侍童小右禀告完奁匣阁的情况前脚刚走,老管家阿伯便端着一碗安神茶进来。

    诸葛弈放下绘画的羊毫,看了眼那碗安神茶,又看看老管家阿伯,问:“这次要离开几日?”

    “一个月。”

    阿伯开口说话,声音苍老而沙哑。他每次离开之前都会亲手烹一碗安神茶给诸葛弈,久而久之已成为一种默契。

    把安神茶放到诸葛弈眼前,他说:“懒婆婆不想留在无心院,我索性带她一起回往。我那宅子有小厮照管,又有护院,不会失事的。”

    “随着你往也好,这里毕竟太危险。”

    诸葛弈知道懒婆婆此次来瓷裕镇是寻找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可他现在正力布局,实在没有精力赞助懒婆婆寻找其妹妹的着落,只能等日后闲下来时再想措施。

    “阿伯,请代我照顾好懒婆婆。”诸葛弈起身向阿伯鞠躬揖礼。

    阿伯笑笑,说:“主人不必多礼,我当懒婆婆如亲妹子一般,她能住在我的家里亦是我的荣幸。”

    “如此,那懒婆婆就烦劳阿伯照顾。”

    “主人,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要警惕行事,昨夜里奁匣阁放进往的那些贼儿很可能是八大氏族的放长为探虚实而派来的。你可千万警惕,别自露破绽。”

    “阿伯放心,我已布好一个大大的棋局。昨日海棠亲身选三师,恰巧弃用了诡计多真个莫晟钧,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至于莫族长的妹妹莫大姑奶奶一介女流,不足为惧。”

    “一介女流亦能翻天履地,你可不要小瞧了莫大姑奶奶。她在莫氏族受人人敬佩,是个狠角色,又极恨男子。”阿伯打量着诸葛弈,笑说:“以后若让她瞧见你与海棠姑娘太亲近,定会千方百计挑拨离间,让海棠姑娘阔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