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站在石阶之上,看着先前已招认私下传递消息的十五个老婆子被丢弃在院东墙角的大树下,而那些被指认的姑娘们已经站到本族的族长夫人身后寻求避护,一个个以帕拭泪、嘤声低泣。

    少时,李嫫嫫大嗓门禀告:“大姑娘,浣洗院里受罚的奴婢已带到。”

    “带上来。”

    随着稚嫩清冷的嗓音弥漫,十个蒙面黑衣男人押着鼻青脸肿的老婆子和丫鬟们踉跄走来,其中最令人注视标是一个脸蛋俏丽,皮肤白净无半点伤痕的丫鬟。

    “佩儿?”

    乌族长吓得大喊一声,顾不得身份,直接冲过往将俏丽丫鬟护在身后,怨怒地瞪向栗海棠,“栗大姑娘,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栗海棠瞥见乌族长身后的俏丽丫鬟正洋洋自得地笑,寻衅地看向这边。她淡淡一笑,尽不闪躲地迎视乌族长恼怒的视线,樱唇微动,说出令乌族长羞愧、俏丽丫鬟羞窘、乌夫人面露悦色的话。

    “乌氏族的各位老爷们养在外宅的私生女可真多呀,送来一个女儿当人质,又送来一个女儿当丫鬟。”

    “你少胡说,我是爹爹的女儿,是乌氏中正府的姑娘。”

    躲在乌族长身后的俏丽丫鬟不服气地为自己辨白,她是乌族长承认的女儿。固然她的亲娘仍住在外宅,但她已被接回乌氏中正府,与府中的庶女一样享受锦衣玉食。

    栗海棠懒懒地瞥了眼争辨的俏丽丫鬟,端起高高在下的威势对八位族长和八位族长夫人大声说:“本日我惩办奁匣阁出错的奴婢,既然惊动了各位族长和族长夫人的大驾,那么请各位做个见证。”

    “栗大姑娘,你想做什么?”

    莫族长脸色不悦,看向海棠的眼神也透着几分危险。

    他当初与诸葛弈达成同盟,可是费尽心思把本来的老婆子和丫鬟们的同胞姐妹给找出来,调换了本来的那些老婆子和丫鬟们。如今栗海棠这一通胡闹,把他的精心布局部毁了。

    栗海棠眯起眼睛,淡淡地说:“我是奁匣阁的主人,有权处理出错的奴婢。莫族长不想问问她们犯了何错吗?”

    “栗大姑娘请说说。”莫族长暗咬牙,最好有个正当理由让他佩服,否则……

    “她们敢私传消息出往,本日被我抓个现行。依奁匣阁规矩私传奉先女行事消息者杖毙!窥测奉先女日常起居者杖毙!”栗海棠高昂起下巴,傲世睥睨地开释威压,大声质问:“我按照规矩惩办出错的奴婢,何故要各位族长和族长夫人前来责骂?我又有何错呢?”

    莫族长被问得一怔,回头看向自己家的庶侄女莫妍秀,还有站在栗海棠身后的莫妘秀和乌银铃。同为人质却有着不同的待遇,这二人明显受栗海棠信任。

    “身为奁匣阁的老奴婢明知规矩严格仍侥幸出错,可见她们根本不把奁匣阁放在眼里,不把祖先们定下的规矩放在眼里,不把我这个奉先女放在眼里。如此不忠不义的奴婢,留着她们何用?”

    栗海棠气势汹汹,对站在四周的蒙面黑衣男人们喝命:“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