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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奁匣阁。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凌晨被鸟儿欢乐的啼叫声吵醒,栗海棠睁开迷蒙的眼睛,映进眼帘是一张尽世无双的俊美睡颜。

    银雪长发散在玄色绣金藤枝纹栗玉枕头,他的头微微侧向她,即使在梦中仍双眉紧锁,龙眸微微颤动,削薄的唇亦抿紧。

    “师父,你梦魇了吗?”

    樱粉的唇轻轻覆在皱起的眉心间,如雨打落花般警惕翼翼,满足她极小极小的心愿。她怕自己暗躲很好的爱恋裸露于他的眼前,更怕看到他像对莫妍秀一般冷淡、鄙夷。

    她有时装傻毫无顾忌的亲他,他会宠溺地叫她傻丫头;她讨巧卖乖撒娇耍赖的亲他,他会佯装正经的训斥几句,唇角却忍不住上翘。

    她学着让自己符合一个十岁小姑娘所拥有的天真烂漫,无非想留住他的真心相待。她怕一旦动了真情便覆水难收,与他变成陌生人。

    栗海棠缓缓坐起来,交叠双臂放在屈起的膝上,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陪着他、想着他、念着他……

    “师父,实在我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仁慈,我是个坏女孩。”

    “师父,假如我说……我曾经想过杀逝世我的亲生父亲,你会厌恶我吗?”

    “师父,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受制于人的日子,我想要自由。”

    “师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

    诸葛弈睁开眼睛看到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坐在身边嘤声浅泣,伸出手轻轻放在小姑娘的头上,初醒的沙哑嗓音干涩又低沉。

    “傻丫头,哭什么?谁欺负你,当然要欺负回来才行。人活一世,凭什么委屈自己来玉成别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请求你的就义?”

    栗海棠抬起梨花泪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抬开端,瘪瘪小嘴弱弱地唤一声“师父”,便再也把持不住地扑在他的身上嘤嘤大哭。

    身上一重,撞得他险些一口堵在喉咙里窒息而逝世。诸葛弈无奈叹气,微凉的手轻轻抚顺小姑娘的背。

    “傻丫头,师父从来没有教你以德报怨的假仁慈。有人敢爬到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世上最不缺圣人,但也不是谁都能成为圣人。既然那些人是假圣人,我们何必伪善的逢迎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