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位哥哥不心疼钱,我就厚着脸皮收下啦。”

    栗海棠起身行礼,吩咐杨嫫嫫、李嫫嫫和刘厨娘去忙活。

    莫晟桓拈起一块羊脂白玉糕放入口中,漫不经心地说:“海棠妹妹听到外面的流言不恼吗?我以为你会发一顿脾气呢。”

    栗海棠歪靠着椅子扶手,盯着窗外的太阳发呆,呢喃着:“仙婢女,侍祖先,自食毒,害惨人;谋私利,认贼奸,讨皇粮,卖洁身;稚童颜,老妇心,慕男子,忘根本;喜金银,偷宝珍,诅神明,无慈心;逼死母,害死弟,枉死父;逆族母,欺继母,无法度;尊贵身,福浅薄,非仙命;妖女现,引天怒,毁家园;莫忘祖,荫泽子,除妖孽,消天怨。”

    “呵呵呵,编造得真不错,一句句都是死罪啊。你们说说,到底是谁非要和我过不去呢?我到底碍着谁的眼了?能编造出如此恶毒的童谣来侮辱我,不惜拉上懵懂稚童。那些孩子懂得什么?天真烂漫的年纪被教唆,何其无辜啊!”

    “海棠妹妹别说了,我们已经派人暗中去查,黄昏前定能找出编造谣言之人。”

    栗君珅痛心不已,他想好好护着她,来弥补他当年未曾保护好夭亡妹妹的遗憾。偏偏他有心无力,防不胜防。

    也许等到他成为栗氏族的族长之后有权有势有财力才能够随心所欲。可等到那个时候又有什么用?也许海棠早已变成一堆骨灰被供在仙婢陵,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莫晟泓挠挠头,犹豫地说:“你们不觉得这童谣编造的像是一堆疯话吗?很顺口,容易熟记,大白话浅显易懂。我想把虎大姐拉过来念叨一遍,她也能学说几句来。”

    “装疯卖傻,病得不轻呢。”

    莫晟桓咬牙切齿,等会儿回家后他要搜罗些有趣的东西,辣椒水、胡椒末、臭狗皮膏药什么的越多越好,抓出来后招呼上去,就不信作不死那混怅东西。

    栗海棠吃吃冷笑,说:“本姑娘有药,各种各样的药。若不足,隔壁无心院里藏着师父炼制的许多毒药呀、补药呀、麻药呀。”

    “海棠妹妹,你还有心思打趣我呢?”

    莫晟桓顿时没了心情,上前来拉着扶起栗海棠,柔和地安抚:“海棠妹妹呀,你的名节是大事,污你名节的人太恶毒,我们决不能轻饶他。”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倘若那人成功的把我拉下奉先女之位,我反而要谢谢他。女子的名节固然重要,今日平息一波流言,保不定明日又有什么新的流言造出来蒙蔽世人的眼睛。”

    栗海棠随着莫晟桓慢悠悠踏着步子,走向穿过东花厅和堂屋之间的小门儿,后面跟着栗君珅和莫晟泓。她仰头望向悬挂于堂屋北墙上的一幅丹青。

    “你们瞧,这画上的女子穿着大红妆袄裙,打着一顶白纸伞,面容姣美、瞳中含泪,你们可知道她是谁吗?”

    三位少年齐看过去,栗君珅沉默,莫家兄弟怅叹。

    莫晟桓道:“她就是第一辈的奉先姑姑,出自我们莫氏族,是自愿献身的女子。”

    “可你们不知道,她当年亦如我今日所遭遇的一样,遭遇恶毒之人的谋害,险些被绞刑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