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嫫嫫高傲地昂起头,腰板挺得直直的。她一身狗仗人势的奴气在奁匣阁的众嫫嫫和丫鬟们眼中犹如一坨粑粑。

    栗海棠频频点头,让嚣张的老嫫嫫更加不可一世,竟狂妄地走过来站到海棠的面前,颐指气使地训话。

    “虽你是栗氏族的姑娘,但别忘了你的身份。奉先女地位尊贵,乃八大氏族先祖们的侍婢。八大氏族的族人们供你锦衣玉食、穿金戴银为的什么?”

    嚣张的老嫫嫫学着海棠刚刚绕圈圈的样子,把海棠当成白玉兰树一样绕着走起来。双手背后,眼神嫌弃地打量海棠,冷嘲热讽道。

    “呵呵呵,你以为生于穷家可怜才选你做奉先女吗?别胡思乱想啦。若非你命好,得你那死鬼母亲会缠足,活生生把四寸银莲缠成三寸金莲。你能住在奁匣阁里?你能享用八大氏族族人们的血汗银子?呵呵!呵呵!”

    “无耻的下贱丫头到何时也变不成金凤凰,你一个活祭品终究要被烧死送去侍奉先祖们。乖乖的在奁匣阁里绣花儿吧,安生些才能讨人喜欢。”

    嚣张的老嫫嫫越说越放肆,激怒了奁匣阁的众嫫嫫和丫鬟们。她们握紧扫帚、托盘、门闩子,怒斥着要赶走她。

    栗海棠一声“安静”喝令群情激愤的众嫫嫫和丫鬟们稍安勿躁。她起初也想过狠狠打一顿板子,再让李嫫嫫光明正大地押送去乌氏中正府请乌族长和乌夫人来处置。

    可她脑中灵光一闪,咦?今晚探子窝和贼儿窝联手盗八大氏族,她为何不闹腾一场引开众人的注意呢?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工夫,这位嚣张的老嫫嫫正是送上门来的肥羊,任由她摆布呢。她也筹谋着找机会敲打敲打乌族长和乌夫人,让他们收敛点儿。

    思及此,栗海棠看嚣张的老嫫嫫就没有那么讨厌了,反而笑眯眯地说:“既然老嫫嫫熟知奁匣阁的规矩,想来知道无通报私闯奁匣阁是什么罪?污言冒犯奉先女又是什么罪?无拜帖闯入奁匣阁大闹又是什么罪?”

    “大姑娘别和她废话。这老货明知故犯,三罪并罚,打死算了!”

    李嫫嫫愤愤不平地提议依照奁匣阁的规矩惩治,抢来旁边小丫鬟手里的门闩戳得青石砖“咚咚”脆响。

    栗海棠点点头,说:“既在奁匣阁里犯事,自然依着奁匣阁的规矩。否则传扬出去,八大氏族的族人们岂不认为我空有奉先女的头衔,却是个没掌权、没胆量的鼠辈。”

    “大姑娘发话吧,老奴们定会依着奁匣阁的规矩,不敢违逆。”

    众嫫嫫们同仇敌忾,恨不得把嚣张的老嫫嫫抓来扒皮抽筋一解心头之恨。她们是奁匣阁里的老奴婢,随着奁匣阁的尊贵地位而水涨船高。即便各府夫人们的心腹嫫嫫见到她们也是低眉顺眼的,谁会如此嚣张?

    “敢污言犯上,当我这奉先女是乌氏西府厅堂里的摆饰吗?一个老婆子都敢闯来侮骂我,呵呵!先打烂她的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侮辱奁匣阁、侮骂奉先女。”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打我!我是乌三夫人派来接我家庶姑娘回府的,你们不可以……”

    “啪——!”

    响彻云霄的一记巴掌声打得老嫫嫫两眼翻白、两耳失聪、辨不清方向地原地旋转一圈、二圈、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