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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海棠仔细端详站在面前的俊美少年。不过,应该是俊美男子。他束发戴巾帽,一席青灰袍更显身材伟岸。

    被小姑娘打量的时候,楚晋也在看她。眉若青柳黛、杏眸如曜星、琼鼻小巧配樱唇,双颊桃粉三月花,果然如表弟夸赞那般美丽。

    莫族长恍惚回神,看到立于堂中的俊美少年,老脸刹时阴沉,大手突兀将桌上茶碗扫到地上,碎裂声惊动了对视的少年少女,连众族长和老爷们也吓得噤若寒蝉。

    “楚家大公子来瓷源堂做什么?”

    “拜见莫伯父,小侄奉家父之命来见奉先女,请她为小侄的大姑母讨公道。”楚晋表现恭敬,但言语森冷。为自己的大姑母讨公道,理直气壮、不容商量。

    栗族长登时站起来走过去,扬手便打。

    楚晋抬手抵挡,反手握住栗族长的腕子,阴冷道:“大姑丈,若你不能替大姑母讨公道、惩治真凶,请念在你与大姑母夫妻一场别出来阻拦。楚氏族人必要为大姑母讨回公道,为云楠表姐讨回公道。”

    “公道?你们楚家算什么东西,敢来瓷源堂讨公道?你的大姑母已出嫁为妇,生是我栗氏族的人、死是我栗氏族的鬼。她的公道会有我们栗氏族的人去讨,何须你们来越俎代庖?”

    栗族长怒红了眼睛,指着屋门口赶人,大骂道:“滚滚滚!回去告诉你们楚氏族的人,从今以后栗氏族不再做楚家的生意,也不再做楚氏族的靠山。”

    “栗氏族何时给楚家做过靠山?”

    楚晋森冷一笑,环视在座的族长和老爷们,嗤笑道:“栗氏族何时做过我楚家的靠山?当年栗氏族穷得都揭不开锅了,栗氏老族长为保自家生意不被七大氏族吞并,厚着老脸亲自到燕峡镇来求媒。只要楚家愿以十里红妆嫁女儿,他愿立即禅位给长子,大姑母为族长夫人、栗氏族的主母。”

    “钱拿到了,人被逼死了,你又娶了一个带着十里红妆的女子来锦上添花。大姑丈、栗族长,午夜梦回时你可曾见到大姑母悲凄泣血地控诉你的冷血无情?为了钱财和美色,你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放过,你好狠啊!”

    楚晋咄咄逼人、字字诛心。

    十二年前他年幼,但他的眼和心不瞎。大姑母每次回家都哭诉自己在栗氏中正府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嫁了一个贪财好色又懦弱的男人,简直比死还痛苦。倘若没有一双儿女,她已一根绳子吊死了。

    他从小看着老祖父和父亲长年奔波于北方和南方,终年也见不到几面。有时连除夕夜都是一家子女孺独独单单的过。当年大姑母含恨而死,老祖父怒急攻心一病不起,不久便随可怜的女儿去了。

    栗族长被逼问得哑口无言,气喘如牛斗,想抽回胳膊又不得力,唯有恨恨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楚晋厌恶地松开手,平静地说:“奉先女,我的大姑母是栗氏族先族长夫人栗楚氏,闺名楚缘儿。她唯一儿子是……”

    “珅哥哥,你来得真快呀。”

    栗海棠打断楚晋,故意让他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