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得没错,我正想借银铃母女团聚来激怒乌族长和乌夫人。”

    栗海棠将自己的两条裤管卷起,露出青紫的膝盖,眼巴巴地瞧着诸葛弈把调制好的化瘀膏薄薄地涂在青紫伤痕上。她揣着两只拳头,用讲话来分散痛感。

    “我看师父的那本商论古籍里有写‘商人重利,知心者有罚无赏,奸者近、贤者远;商人重情,知心者无罚无赏,皆谋之;商人重义,知心者赏多罚少,皆亲之;商人重本,知心者赏罚分明,皆恭从之。’看到这句话,我仿若明白与银铃该如何相处。”

    “哦?看来君珅教导得很好,你领悟能力又进益了。”

    诸葛弈不吝夸赞,亲手为她整理好裤子,说:“乌三爷的外宅娘子是个蠢人,进西府于她并非好事。日后她在西府里受委屈,乌银铃反会憎恨你自作主张陷她亲娘于水火。”

    “可我已和乌三爷商议过此事,他也答应的。银铃的亲娘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不该是个委屈求的人,难道她不为自己的女儿打算吗?”

    “傻丫头,你哪里知道乌氏西府的阴暗。乌三爷不只有正室乌三夫人,还有六个妾室姨娘。乌银铃的亲娘是唯一的外宅娘子,看似不得宠,实则是乌三爷心尖上的红颜知己啊。”

    诸葛弈感叹风流的乌三爷可不是众人看到的那般废物,他能博得燕峡镇第一美人的爱慕,心甘情愿做他的外宅娘子,足以见乌三爷的品性。传闻,有时候不能信,也不能不信。

    栗海棠仔细想想,乌银铃口中抱怨乌三爷对她们母女的无情,抱怨从小到大与父亲相处的时间用手指头数就行,言语间是对父爱的渴望,她心中有怨却从未说过“恨”字。

    她瘪瘪小嘴,认错态度良好。

    “师父,我好像做错事了,怎么办?”

    “这个容易,只要玉娘子染上咳疾,乌三夫人和六个姨娘定会阻拦乌三爷接玉娘子进府。到时候,你让乌二夫人去劝说乌三夫人,以玉娘子不进府为条件准许乌银铃入乌氏族谱,既圆了玉娘子的心愿又让乌三爷不受夹板气。到时候乌三爷定会备厚礼登门叩谢的。”

    栗海棠惊呼:“师父,你想借此机会拉笼乌三爷?”

    诸葛弈老神在在地说:“不止有乌三爷,还有乌二爷。”

    这个时候就看谁的脑袋灵光,谁能参透诸葛弈布下的棋局。这个棋盘中,乌氏族的每个人都成为他掌控中的棋子,已表明不结盟的乌族长和乌夫人自然成为黑棋,而白棋则在乌二爷、乌三爷之中选取,至于乌四爷……

    “乌氏北府是乌氏族最特殊的,乌四爷和乌四夫人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隐居山野,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每当八大氏族的集会时,乌四夫人会出现,而乌四爷却迟迟不愿现身。”

    栗海棠连连点头,说:“嗯嗯嗯,我在龙节禅权时见过乌四夫人。她生得极美,容貌是众夫人之首,我瞧上一眼就记住她啦。”

    “先拉拢乌氏南府和西府吧。等风平浪静之后,咱们再寻个机会去见见乌四爷。”

    “好呀。”

    栗海棠扶着地爬起来,走到炼丹鼎前盯着紫蓝色的火焰渐渐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