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醉的栗族长被带回无心院的客院去歇息,诸葛弈还派人去栗氏中正府传禀一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议论。

    仲秋夜已过,东方微露一抹鱼白。站在前院东侧的假山木亭远眺衍盛堂祭祀场的祭祀台,修长手指摩挲着琉璃雕骆驼的银质小酒壶。

    悠然长叹声,引来高墙之隔的西夹道一声阴森嗤笑。诸葛弈纵身跃下,稳稳落在一身粗袍的鬼面具男人的身后。

    诸葛弈把银质小酒壶悄悄藏到袖子里,故作轻松道:“又来装神弄鬼吓唬谁?来抓奁匣阁里的,或是……我?”

    鬼面具男人低声笑道:“哈哈,抓你?你功夫高深,我重投胎或许能与你拼上一拼。我呀老了,哪有气力与年轻一辈争强好胜的。我今夜来寻你,为正事而来。”

    诸葛弈有些惊讶,独来独往的栗二爷何时行事前会与人商量。他四处打量,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与我来。”

    “好。”

    鬼面具男人跟随诸葛弈悄悄离开西夹道,二人没有走得太远,而是抄近路来到衍盛堂的西偏殿后罩房。这里曾是老执事的居所,那老执事死后便空置着。

    到了安地方,摘下面具露出真容,栗二爷拿帕子擦掉额上的汗,说:“真是老了。赶了半夜的山路,体力大不如前。”

    诸葛弈主动为他诊脉,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栗二爷乃中毒所致,元气耗损极大。服下这药丸,每日辰时吐出毒血后饮一碗温清水。半月后,体内之毒便可排出。”

    “多谢。”

    栗二爷感激揖礼。他这毒已有十年积累,能够用半月时间清毒已是极好的,于他的大计划犹如神助。

    投我以桃,自然要报之以李。栗二爷小心珍藏那油纸包的解药,拉着诸葛弈到角落里,小声叮嘱:“你们且小心八大氏族的人。我刚入城时看到楚家的马车在南城墙下绕了一圈又回到楚府的后院。八大氏族的探子便回去传禀,你们万万不可为楚家而惹怒他们。”

    “楚家的马车没出镇子?”

    诸葛弈惊讶。依着他对翎爷的了解,既说了与楚二爷同乘回燕峡镇,又怎会悄悄留在瓷裕镇呢?难道翎爷有意暗中帮助楚氏族壮大?

    栗二爷按了诸葛弈的肩,说:“莫、栗、乌、闫的四位族长早有结识燕峡镇翎爷的预谋,可惜天不遂人愿,见到翎爷也没得到什么好处。我猜他们得知翎爷仍在镇子里,定会千方百计讨好。奉先女是翎爷认亲的妹子,此事需谨慎处之。”

    “多谢栗二爷提醒。”

    诸葛弈揖礼,被栗二爷虚扶一把。

    栗二爷又说:“还有一事要与你们通个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