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一动不动,小厮宝豆儿已跳下车牵住缰绳,安抚着焦躁的马儿。

    莫晟钧看看家的大门口,因他突如其来的大喊引出府中的宾客们纷纷出来观望,站在最前面的人正是他的父亲莫族长。

    莫晟钧深呼吸略平复心绪,作揖道:“请奉先女为证,我要滴血辨亲。”

    “滴血辨亲?”

    车帘撩起,栗海棠端坐在马车里打量着满头大汗的翩翩少年。若没有先前的那些恩恩怨怨,或许她能对他另眼相看。毕竟莫晟钧不算丑,比莫晟桓更有一股子纨绔气。

    莫晟钧不顾站在家门前,站在大街上,当着父亲和贵客们的面前言之凿凿地说:“父亲抱回来的弃儿并非被亲生父母抛弃,而是……父亲的亲骨肉,我的亲兄弟。”

    “哎?莫大公子如此污蔑亲父,可想过滴血辨亲后将如何自处?”栗海棠由乌银铃扶下马车,慢慢走回莫氏中正府的大门,对急步走下的莫族长说:“你可愿滴血辨亲以证清白?”

    莫族长暗骂长子糊涂,可当着众人又不好斥责,只好先应承下再另想他法。

    宾客们原本猜疑弃儿的真实身份,不相信莫族长会突发善心收养抛在路边的弃儿,且为堵住悠悠之口竟不惜花费百两银子办一场百日宴。

    栗海棠本无意探查弃儿的来由,只要莫族长和莫夫人愿意抚养,原是谁家的孩子又与她何干呢?

    莫晟钧见海棠征询父亲的意思,急慌慌地上前作揖:“请奉先女可怜可怜那孩子。”

    “钧儿!”

    莫族长瞪圆眼睛气得咬牙,又不好当众发怒。

    栗海棠整整帷帽的雪纱,说:“既然如此,我便作证。一来替莫族长证清白,二来堵住悠悠之口免得日后有谣言传出去,污了莫族长的声誉。”

    “好。”

    闫族长鼓掌叫好,顺着海棠的话劝莫族长:“这一劳永逸的法子好,莫老哥也省得费尽心思去向人解释证清白。谣言猛于虎,前些日子栗氏族的声誉被谣言毁得一蹶不振,如今这等大事……莫老哥万万要思虑周呀。”

    莫族长怅叹道:“好吧。我答应,滴血辨亲。”他拱手作揖,向众宾客道:“请诸位为老夫作证,还老夫和那可怜的孩子一个清白。”

    “好说好说。”

    众宾客齐作揖还礼,跟随莫族长、栗海棠和莫晟钧一同返回前院。

    半个时辰后,莫夫人领着几个老嫫嫫和丫鬟们来了,先向栗海棠行礼,又感谢宾客赏光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