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爷盯着手里的纸包沉默不语,久到连翎十八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起身离开小院子。他才恍然回神儿,看向莫二夫人和童姨娘。

    “多年来你们受的委屈,我心里愧疚。今日便做个了断吧。唉!”

    轻叹声,在莫二夫人和童姨娘惊愕之时,就看到莫二爷突然掐住周姨娘的下颌,连同纸包一起塞进她的嘴巴里。

    “老……唔……唔……”

    周姨娘挣扎着想抓开掐住下巴的大手,又想逃脱出他的钳制。拳头胡乱地捶打着也无济于事,最终那噎死人的纸包被强下去。

    “老爷,你给我喂了什么?毒药吗,你要置我于死地?老爷,难道你不顾念夫妻一场,宁愿听信小人谗言也不肯相信妾身吗?老爷!老爷!”

    周姨娘声声质问,痛彻心扉。她万万没想到真正对自己下毒手的人竟然是枕边人。当初三清道人回来时,曾指使她下毒谋害莫二爷。只要莫二爷变得疯疯傻傻,再毒死莫二夫人和童姨娘,整座莫氏南府便是她们母女的天下。

    念及多年的夫妻之情,周姨娘断然拒绝三清道人的提议。谁能想到今时今日她的男人竟狠下心肠要毒死她?原来天下最狠心的人,正是她的枕边人。

    “放心吧,那不是毒药,死不了。”

    莫二爷用尽最大力气装作冷漠的神情。他敛眸对童姨娘吩咐:“回家替她收拾收拾,你亲自送去守安堂。”

    童姨娘心中狂喜,面上故作为难地皱紧眉,柔声劝道:“老爷再想想吧,妾身愿替老爷送周姐姐去守安堂,可她悉心服侍老爷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呀。老爷不想见她便囚在屋子里不准她踏出半步,何苦送她去守安堂那有进无出的鬼地方呢。”

    “是啊。送周姐姐去守安堂并非难事,可镇子里的人知晓莫氏南府送个妾室进去,不知多少人背后议论纷纷,对老爷的声誉也没益处呀。”

    懦弱怕事的元姨娘上前来劝,楚楚可怜的模样引得莫二爷眸光深暗几许。旁边的童姨娘嫉恨地翻白眼,暗骂元氏果然是狐狸精。

    两个妾室都劝和,拿不定主意的莫二爷看向沉默不语的妻子,沉声问:“你呢?你要如何劝我?”

    “劝?”莫二夫人放下茶杯,扶桌站起来,冷瞥泪痕未干的周姨娘鄙蔑道。

    “昔日,她们母女害得我久病床榻整整十年,欺辱妘儿、挑唆泓儿,府里无人不畏惧于她们的恶言恶行。如今她们一个失踪一个落得被毒哑的下场,我仍觉不痛快又怎会劝你饶了她?”

    “老……啊!啊!”

    听到莫二夫人说她被毒哑了,周姨娘激动地质问莫二爷,也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只发出撕裂沙哑的平直音调,舌头僵硬得贴合在下颚。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周姨娘忘记大哭,呆坐在凳子上两眼发空。、

    童姨娘隐忍狂喜,拉着周姨娘的手语重心长地安慰:“周姐姐也不太伤心,当哑巴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以后无人敢在背后骂你是黑心泼妇、长舌鬼儿。守安堂的日子虽清苦些,也算个好去处。总比你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娘家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