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小姑娘根本听不到他的质问,咧嘴憨笑着,两只小胳膊把枕头抱得更紧。

    “傻丫头。”

    诸葛弈哑然失笑,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她唤“猪哥哥”的娇软嗓音,反而喊“师父”的时候很……嗯,正经。

    明明定下规矩喊“师父”的,此时诸葛弈有点后悔,思忖着要不要她改口唤“哥哥”?这种想法又被他否定,她身边的哥哥太多了,不缺他这个。

    打定主意借宿醉头疼惩罚她的贪酒行为,诸葛弈守在床边直到天明才悄悄离开屋子,跑去寒雁居找翎十八算账。

    鸡啼三巡,栗海棠抱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隐隐作痛的滋味和牙疼差不多。

    “小主子醒了!快,快进来服侍小主子沐浴更衣。”

    一位老嫫嫫进来,见小姑娘抱着脑袋默默流泪,顿时心慌意乱地跑到床边跪下来,问:“小主子哪里不适,快与老奴说了,老奴去禀告翎爷。”

    “没关系。我昨儿贪酒多吃了些,一会儿便好的。你不必惊慌,更不要惊动翎爷。”栗海棠抱着脑袋隐忍,怕老嫫嫫忽然跑走便抓着她的衣袖。

    老嫫嫫一听是醉酒的原因,释然笑道:“原来如此。老奴正巧端来醒酒甜汤,小主子饮些便好。”

    “谢谢嫫嫫。”

    栗海棠颔首,接过老嫫嫫捧上的甜汤,小口饮着。

    老嫫嫫不敢多言,待她喝完甜汤便拿了空碗出去。少时,又有老嫫嫫进来陪着海棠去沐浴更衣。

    栗海棠不知道这些老嫫嫫们是奉诸葛弈的命令来服侍她的,平日墨语轩里没有女仆,诸多杂事皆有年轻的小厮们。

    沐浴后,栗海棠坐在檐廊下欣赏院中景致,竟发现几处新景致与燕峡镇私宅的花园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墨语轩主院有一条清幽长廊,每一根廊柱都悬挂着狼首木雕。这些木雕用的金丝楠木,狼的面容各不相同,唯一双阴鸷炯亮的眼睛让人惊悸。

    “小主子不好了,老奴听后厨院的厨娘说今早翎爷收到消息,主人在瓷裕镇寻找小主子的时候遭遇刺客,身中数刀、性命忧矣!”

    “胡说!师父的功夫出神入化,他怎么会……会……”栗海棠怒斥刚才来送甜汤的老嫫嫫,忽想到消息已传到翎爷的手里定不会是假消息,慌得她六神无主,提着裙子便往醉酒轩跑去,焦躁地说:“不……不行,我要回去。师父……师父不会受伤的……他不会死!……呜呜呜,他不会死的!”

    老嫫嫫偷偷抹了一把冷汗,便急匆匆跟在小姑娘的身后跑,边跑边叮嘱:“小主子你慢些,千万别摔着。”

    “师父都快没命了,我摔着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