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阳侯府,祠堂。

    祠堂外的陈年青砖裂缝斑驳,缝隙有杂草丛生,月色下,夜风轻拂,杂草摆动,给这曾经发生过惨案的现场平添几分凄怆,就连空气,似乎都在这里变得比别处更加粘稠沉重。

    仿佛带着腥味。

    王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咯吱。

    一声闷响,打破了夜的静。

    第一次推开自己家的祠堂大门,王瑾手都在抖。

    大门推开,他跟在周怀山身后,抬脚迈过门槛,走进去。

    曾经挂着祖宗画像,摆着祖宗牌位的祠堂,如今空荡荡的,但却没有经久不用而产生的蛛丝儿,甚至连陈旧腐朽的气味都没有。

    空荡荡的屋子,很干净,看得出有人在经常打扫。

    周怀山闷闷吸了口气,凭着感觉走到曾经跪拜的地方,盯着对面的墙壁愣了好一会儿,缓缓跪下,神色哀默。

    王瑾跟着跪下。

    不似周怀山的表面平静,他全身都在抖。

    出生二十年,第一次跪拜列祖列宗,王瑾心头情绪万般,像是压着一座山,又像是压着的山被人搬走,说不清道不明,既觉得又憋又堵,又觉得全身通透。

    他以为周怀山要说点什么的,结果什么也没说。

    爷俩只是默默磕了三个头,退出来。

    周怀山在祠堂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沙哑,“就是这里。”

    王瑾忍不住打了个晃。

    这里,就是八个“儿子”被斩首的地方。

    他和苏恒活了,但是另外两个无辜的却代替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