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时候城中丢了跑堂也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你不知道,这个跑堂的妻女正在找他,到处都找不到人,正四处打问呢,听说这人前些日子还去酒肆赊酒喝了。”

    “那说不定早就溜出城了,现在大家都巴不得他们走,别找了,浪费口舌。”

    城里有人失踪是常有的事,一般失踪也就意味着死,只是许多人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提起井边的桶,半夏缓缓向医馆走去,街坊口中失踪的人应该是他们先前遇到的酒鬼,没想到那样一个人还会有妻女。

    “师父草率了,那天无论如何都不该杀人,家中的顶梁柱死了,那对母女以后恐怕会在惶恐中度日,再倒霉一点,被卖掉也不是没有可能,唉……”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回到医馆后把桶提进角落,他随口喊了一声师妹,堂中无人回应。在这短短的一刹那,半夏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情况,等到冷静下来之后,他在医馆中仔细辨认。

    “没有血腥味、没有香料的味道、没有男人的汗臭味,也没有胭脂水粉的香气,不对,有……畜生皮毛的味道?”

    半夏不太确定,身上穿着皮毛的人会是山上的猎人?还是瘦弱的异族女人?不论哪一个似乎都来者不善。

    “师妹?”他又确认了一次。

    依旧无人回应。

    手放在地砖上一直摸到门口,地面没有拖拽挣扎过的擦痕,门外隔壁店的两个小厮正在纳凉聊天,听他们平稳的语调不像是刚才发生过大事的样子,如果店里有动静他们应该能听到。

    这么说……

    “果然是逃跑了。”半夏笃定地说。

    他的猜测只对了一半,城南门街上,梅落尘提着满手山货,大哥把她叫出来给了她一块猪肉,还有一只刚换来的老母鸡。

    “这只鸡是从哪儿来的?”她记得家中不养鸡。

    “用一条山猪肉换的,你拿回去养着下蛋吃。”

    “我拿走这么多,那你呢?这次总共只换了一点粮和面,抛出给爹娘的那份,留下来的应该不多了。”

    梅落尘盯着大哥手中另一只偏瘦的母鸡,拿这小身板回去娘一定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