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尘拿起皂角的手顿住,“师父,你说这是千岁花吗?真的有这种药草?”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见到它,这种花在西域人尽皆知,是一个遥远的小邦每年向大唐朝拜时带来的贡品,在长安城十分稀有。”

    “可这花不是救人的吗?它的汁液怎么会有毒?”梅落尘急切问道。

    顾青衣奇怪她这能救人的想法从何而来,“这花会扰乱人的心智,新鲜的花汁能使人沉迷,称得上百草之首,也是前朝古书中三种仙草之一,但是不能救人。”

    “原来真有这种千岁花,还是稀少的杀人利器。”梅落尘心中忐忑,这么说昨日那个姑娘已经……不对,是那个少年,会不会已经死了?

    不敢想最后的结果,她当机立断请教师父:“如果有人抹了这种花在伤口上,会有什么后果?”

    顾青衣不假思索道:“这种草药绝无仅有,每三年才会现世一次,沾到千岁花汁会惹人沉迷,若是不慎敷在伤口上,只怕会使人魂魄离体、心神俱散。”

    听到这个答案,梅落尘心情低落,只觉得自己昨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毒消散了人却死了,那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她还没有放弃。

    “师父,我要出去一趟,这种花在哪里有卖呢?”她要试一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长得像姑娘一样的少年,希望他还没有用到千岁花。

    顾青衣笑着摇头,宝贝般收起小盒放在暗处,“这种东西流出宫外已经不易,不会与人在明处留下买到的踪迹,你要观察千岁花直接看这朵就好。”

    梅落尘一听这话,豁然开朗,脑子一转道:“所以这种珍贵的草药普通人也买不到对不对?”

    顾青衣微微点头。

    梅落尘放心了,高兴地收拾行李:“师父,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这朵千岁花我们也会带回晋阳吗?”

    “当然。”顾青衣挑起俊秀的眉,“不过我看你最近好像受了寒,十分体虚,为师回去给你调理几日,长久留在这里怕是你的身体会撑不住。”

    梅落尘身形一僵,坐着床榻边看着自己的腿在高处轻轻地摇,她的心也犹如悬在空中一般,心中想道:她没有受寒,而是得了比受寒可怕万倍的痨病。

    ……

    离开客栈那一天,顾青衣早早定下马车与马匹,半夏与梅落尘随后开始了整顿草药的忙碌,这次师父定了许多草药,看上去能让医馆用很久。

    拿着清单一箱箱清点,梅落尘坐在马车前,每清点完一项就拿起炭笔在上面勾画一个圈,不远处一个人带着伙计朝客栈后院走来,看到她停下脚步,打量马车几眼问道:

    “敢问这是顾大夫的马车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