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婚姻大事,就算再不满意,又怎么能说是小事。

    罗公公在这头传完旨,又马不停蹄的赶赴东宫别院。

    “什么?传旨?”

    周破虏白日喝多了茶,晚上睡不着觉,正穿着件长衫在院子里打养生拳,听到家将禀报,恍然以为在做梦。懵了懵,道:“那、那快请人到正堂去,我去叫小世子起来接旨。”

    心道,这皇帝陛下的作息可真是奇怪,大半夜的传什么旨呀。

    周破虏着急忙慌的赶到清凉阁,一进门,先吓了一大跳。

    阁内黑着灯,小世子却没睡,而是背对门、披散着乌发坐在地上,怀里搂着小秦琼,身边偎着另外两头小奶豹,乍一看,还以为闹鬼呢。

    周破虏先点了灯,云泱依旧盘膝坐在那儿,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十指却一下一下撸着小秦琼的短毛,显然是清醒着的。

    “夜里这么凉,小世子怎么坐在地上。”

    周破虏唠叨着走过去,看清云泱模样,又吓了一跳。

    小世子眼睛红红的,羽睫上挂着一片晶莹细碎的泪珠,竟像是刚刚哭过。周破虏这下真吓坏了,忙蹲下去身子问:“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小世子了?”

    云泱抬头,无限委屈的道:“我做噩梦了。”

    噩、噩梦?

    周破虏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小世子素来胆大心细,幼时一个人睡在那么大的王府里都没被噩梦吓哭过,怎么到了帝京城里,反而被噩梦给吓哭了。

    何等丧心病狂的噩梦,能把小世子吓成这样。

    “那小世子做什么噩梦了?”

    周破虏掏出帕子,一面安抚一面给小世子擦眼睛。这泪眼汪汪的,如何出去接旨。

    云泱默默揉着小秦琼的脑袋,不吭声,过了会儿,不知是不是想到梦里情形,肩膀狠狠一抽,道:“我梦到,我、我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父王、母妃、兄长都被我连累,下大狱,流放,砍脑袋,王府也被抄了,我……”

    少年抽噎着,说不下去,眼泪又开始滚豆子似的往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