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晚了,黎有恨在电梯里又缠着他,把他领带扯散了挂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头咬在嘴里冲他笑,笑够了又扯他领口,硬是要把脸往里贴。

    他有些恼,皱着眉不让他作乱,电梯门一开就抱他出去,进了屋直接到浴室里,脱了他的衣服让他泡澡。

    他出去等他,方才也喝了酒,浑身燥热,便到室外花园里去吹风。过了一会儿黎有恨就出来了,哪儿都湿淋淋,头发也没吹干,身上一件薄睡袍,曳到地上。

    他走过来,还是醉醺醺地笑,仿佛不知道冷,趴在花园边的栏杆上。樊寒枝面朝里,也靠着栏杆。都不说话。

    今天晚上有月亮,黑色幕布上用金粉随意勾勒出的一弯似的,末梢模模糊糊,带着些暧昧的恣意,周围黄蒙蒙的一圈光雾,照下来便只有暗暗的一点儿,什么都照不清,眼前只有花草的黢黑轮廓。但黎有恨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浴在淡薄的月光下,尤其的白。风一吹,他长袍的下摆就拂到他脚背上,来来回回,风停了,那长袍角仿佛还不停蹭着他,搔出细软的一段痒意。

    或许郑幽就是这样被蛊惑的,所有人都这样被他蛊惑。看着他无知无觉的脸,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这样锐利而放浪的心机。

    黎有恨终于开始觉得冷,软着身子往他这边倒,他从他后面抱住他,贴着他冰凉的身体,望向下方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

    一家团圆的日子,但是他们两个人是没有家的。

    他轻轻咬着黎有恨耳廓,喊了声“恨儿”,黎有恨笑起来,侧过脸来醉意朦胧地,但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是情人的爱。”

    樊寒枝不搭话,手在他身上蹭着,抹干了淋淋漓漓的水渍。黎有恨被他这么一摸,心猿意马,屁股顶着他两腿间轻轻地蹭,却始终觉察不到什么动静,正要回过头来问他话,他撩开他睡袍,从大腿根摸上来,最后握住了他半硬的阴茎。

    他闭上眼睛,手臂僵着,感觉到那温热的性器似乎在手里一跳一跳,不像鸟那么可爱了。有种隐约但宏大的危险似乎在慢慢逼近。他久没有动作,黎有恨等得难耐,手攀着栏杆,曲腰抬臀,本能地摆动起来。

    这么几次,他才如梦方醒般动了动,握紧了那已经全然硬起来的性器,迎合黎有恨的动作。

    有黏腻的液体流出来,沾在了虎口。他听着腻腻作响的水声,眉头紧皱,恍惚间觉得,他和黎有恨正在慢慢腐烂,两人拴在一起,你坠着我,我坠着你,不断地往下沉。

    快要高潮的时候,黎有恨细细地呻吟着,手往后紧攥着他的肩膀,整个人绷紧了,像张弓,睡袍从他后背滑下来,挂在腰上,蜷起的褶皱像波纹一样,随着他射出来后发颤的腰一起荡漾开来。

    他喘着气,垂下头,睁着模糊的眼看向樊寒枝的手,张开的五指,停在空中,白色的精液顺着他指尖往下滴,那无名指上的婚戒上牵牵绊绊地也粘着些银丝。

    他怔怔看了一会儿,回过头向樊寒枝索吻。樊寒枝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嘴唇抿着,像是有些抗拒,但还是由着他在嘴角印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