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离酒店很近,沿着沙滩走一两百米就到了。樊寒枝一直牵着他的手,到了包厢外要推门进去时才总算松开。

    饭桌上自然要喝酒,樊寒枝给岳父岳母敬酒,黎有恨便也跟着喝,来来回回几次,喝得脸颊通红,险些醉倒。

    樊潇赶忙叫了停,一旁黎铮跳出来说要送黎有恨回去,樊潇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想早点离席去寻欢作乐,也乐得见他早走,便没有阻拦。

    可黎铮刚一站起来,樊寒枝就已经搂住黎有恨往门口走了,临前同邢疏桐家人说了几句场面话道别,离开了包厢。

    两人原路返回。去时还有些毛毛雨,现在彻底停了,海风挟着雨后空气里泛出的泥土草木的腥味一阵阵地吹,月光很薄。夜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暗,海岛的晚上是银蓝色的。

    樊寒枝背着他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在他耳边吃吃笑起来,樊寒枝问他笑什么,他自己也讲不出来,只是心里有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吵闹的快乐。

    当天晚上,两兄弟先一步回了苏市,早晨五点下的飞机。

    到揽月湾时天已经大亮,阿姨做了早饭,两人简单吃了点,回房间睡觉。

    樊潇和邢疏桐一家傍晚才回来,她坐邢疏桐的车到了揽月湾,是阿姨到小区门口接的她。她这次回来要待一阵子,帮着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年后再和邢疏桐一起回加国。阿姨收拾了最大的一间客房给她住。

    她洗澡换完衣服,出来仍是不见两兄弟,到卧室去敲门,见樊寒枝半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黎有恨被他搂着,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蜷在被子里,露出一小撮头发。

    她愣了愣,朝樊寒枝招手,樊寒枝便下床走出来,站在门口和她说话。

    她笑着说:“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恨儿也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要这样挤着你睡。”

    樊寒枝不搭话,把门阖了一阖,问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你为了这场婚礼也累了,马上快过年了,你就好好休息几天,我替你去公司看看。”

    “嗯。”

    “和疏桐那边的项目都开始着手了吗?进展怎么样?”

    樊寒枝便同她聊了会儿工作才回房间,一摸黎有恨身上,又烫起来,不知是不是早上下飞机吹了冷风的缘故,一热一冷来回折腾,这病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当下叫醒他,带他去医院挂水。

    黎有恨一直恍恍惚惚,在输液大厅被小孩的哭声闹得醒过一次,喝了几口水,一歪头又倒在樊寒枝肩上昏睡过去,再一睁眼已经是半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躺在沙发上,盖着一条小毯子,屋子里暖气打得很高。烧总算是退了。

    樊寒枝坐在另一侧沙发上,在看财经新闻,见他醒了,要他去吃点东西,说阿姨给他做了他喜欢的素菜包子,水果也切好了就放在餐桌上。

    他懒洋洋打个哈欠,裹着毯子坐起来,挪到樊寒枝身边去,又软绵绵倒进他怀里。樊寒枝把下巴搭在他头顶,闭了闭眼,把玩起他的头发来。静静待了一会儿,他才去餐厅,端了那盆水果,回来见樊寒枝举着手机,便凑近了听,是樊潇,在说:“我不回去了,在疏桐家里住一晚。诺诺不舒服,要去医院,疏桐一个人不行的,我陪着她一起,她那个弟弟,叫郑幽吧?也真是的,孩子咳嗽咳得厉害,还给她买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