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尉迟这么一说,鸢也才明白自己昨天在警局心头一闪而过的微妙是为什么——就是警察放她放得太容易。

    要抓她的时候,不惜动用了“引渡法”,哪怕证据不足,也应该跟他们胡搅蛮缠一阵子,结果说放就放,原来目的是把她引来。

    “兰道想做什么?”

    尉迟摇摇头,拿起餐前酒抿了一口,味美思的苦味突出,刺激着味蕾,他嗓音清冽了些:“特意把你引到巴黎,事情应该是只能在巴黎发生。”

    “最近巴黎没听说有什么动静。”鸢也一直思忖到服务生上茶,也没想出来兰道的意图。

    不过转念想到,兰道一定清楚警察留不了她多久,她想做什么,这几天一定会真相大白,她警惕着,然后静观其变即可。

    “慢用。”服务生礼仪周全地鞠了一躬,尉迟轻轻颔首,鸢也也将目光落回食物。

    这家餐厅专做法式大餐,尉迟点的几样也是招牌菜,先上的马赛鱼羹香味浓郁,鸢也遵循传统吃法,用勺子将鱼捞出来放在盘子里,拿切片面包蘸着汤汁吃:“你找谁问的?”

    问只是随口问问,他人脉广,说了她也不认识,结果尉迟回的名字是:“庄舒。”

    鸢也顿时神色淡去两分。

    噢,庄小姐啊。

    又差点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仔细地咽下嘴里的东西,鸢也才道:“我说呢,这么机密的事情,尉总怎么知道的,原来是靠美男计。”

    尉迟漆黑的双眸里生出一点笑意:“吃醋?”

    鸢也面不改色,淡定回怼:“你知道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三吗?”不用他答,她自己说,“因为你想得太多。”

    尉迟笑意不减,甚至从眼里蔓延到唇畔,不反驳她,切了一块鹅肝排送入口中,姿态很是优雅。

    鸢也则很不礼貌地在手指间转起那把小巧的银制餐刀,那次在拘留所,尉迟跟她解释,庄舒是兰道的人,从一开始到他们身边就目的不纯,而且隐藏得很好,把他也瞒过去了。393

    彼时她情绪波动极大,自己都缓不过来,更遑论去多想别的什么,听归听,没怎么放心上,现在复盘,庄舒这个人物就很奇怪。

    她不是兰道的人吗?怎么好像更护着尉迟?

    难不成是电视剧里的老套戏码,杀手爱上了目标人物,不惜背叛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