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舅舅教诲,我晓得要用巧劲。”陈希笑道,“只是这一去,若要快些,或许年前能班师回朝。若慢些,兴许一年也回不来,无论如何都是赶不上舅舅的好日子了。”

    “无妨,”沈遥摆了摆手,笑道,“记得给我送份像样的贺仪便是!”

    晚上送走沈遥,夫妻二人回到内室,杜明心自去开了箱子寻布料。陈希站在旁边看着她笑道:“我看别人家都有针线房,只是以前都是我一个人,招来些绣娘也不过是叫她们闲坐。我走后|操心些,招几个手巧的,也省得熬油费眼做东西了。”

    杜明心挑了块淡金色的料子,拿了明纸和笔,坐到案桌前,拔下金簪拨了拨灯芯,这才笑道:“有些东西只好我给做,我可不乐意交给别人。”

    “比如?”陈希挨着她坐了下来,偏头笑着问她。

    “挡着灯影了!”杜明心笑着推他,“晌午顶着大日头从城外奔到宫里,身上不知出了多少臭汗,快去洗洗吧!”

    “我想看画花样子。”陈希赖着不走。

    杜明心佯怒,盯了他一会儿,自己却撑不住笑了。旋即又轻声道:“不去洗,嗯,今天晚上就离我远点儿……”

    陈希借着灯影,看着妻子半娇半羞的模样,狠狠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了一声“得令!”便去了净房。

    次日清晨,杜明心又是被窗外的鸟鸣叫醒了。她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摸,却发现陈希已经不见了,空留了一个尚有余温的被窝。

    “王爷呢?”杜明心起床,叫了人进来问道。

    夏叶一面给她梳头,一面笑道:“王爷一早便起来了,眼下正在院子里打拳。”

    杜明心收拾好后,便出去看陈希。

    只见他身着一件鸭卵青窄袖圆领深衣,一套少林长拳使得虎虎生风。初秋的京城,早上颇有些凉意,陈希的额头却因练武沁出点点汗珠,在清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他转头瞧见杜明心出来了,冲她粲然一笑,很快便收了拳法,走了过来。

    杜明心掏出帕子,仔细地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

    陈希笑道:“昨儿说要我答应做件事,横竖今日无事,不如我为效劳一二?”

    杜明心抿唇,遂把江先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先生于我,实有救命之恩,又有这些年悉心养育教导的情分……如今我的日子好过了,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奉养先生终老……”

    她拉着陈希的双手,恳切地说道:“我知道这王府是我二人的家,然而江先生就如同我的母亲一般,莫怪我擅作主张……”

    陈希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杜明心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莫非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