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话戳到皇后的心窝子里,让她十分不痛快。“少说两句,没人把当哑巴!”

    邓文娇这才注意到皇后的脸色十分难看,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又说起来朝见陈元泰的事情:“我跟皇上说,昨儿大婚的吉日,钦天监说是算了又算的,到头来竟是那样一个鬼天气!我说钦天监敷衍塞责,求皇上严惩。皇上竟然说任免官员是国事,没有我置喙的地方!这是我的婚礼,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被钦天监的人给毁成那样,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这明明就是皇上不重视宁王府!”邓文娇絮絮地说道,“若是换成晋王,成亲是那个鬼天气,只怕不用陈希自己说,皇上就直接把钦天监给拆了!”

    皇后又闭上了眼睛,世上人都盼着自己从旁人口中听到的都是实话,可这样的实话实在是不好听啊!

    “从乾清宫出来,我们就去了慈宁宫。太后拉着陈霆问长问短,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愣是一声儿没理我!虽说我是太后见惯了的,可好歹总是新媳妇吧,这么冷待我,是什么意思?”

    “后来让人拿出来几块没人要的玉璧,还有一堆快要烂在库房里的绡片子,说是赏我的,谁稀罕啊!”

    饶是皇后不机敏,也觉得邓文娇的戾气和怨气太重了。她依旧闭着眼睛说道:“在咱们家见惯了好东西,轻易的看不到眼里去。可再怎么样,那也是太后赏的,日后留着穿戴也能借借太后的福气。”

    “谁要借她的福气!人到中年丈夫就死了,长子也死了,两个媳妇也留不住。我看要不是皇上八字硬,说不定……”

    皇后一把拧住了邓文娇的嘴,喘着气说道:“是不是嫌我命长?要活活把我给气死?”

    邓文娇一看皇后这副模样,吓得也不敢还嘴,只顾扬声催桂月:“快去把太医叫来!”

    皇后摆手道:“不用了,我有些心浮气躁,说话注意着些就是了。”

    邓文娇低低地应了一声,缓缓地说道:“总之太后都没给我什么好脸。王爷说要见见两个孩子,说现在王府里大事都忙完了,天天就我们两个,也挺空落落的。正好趁今天把孩子们接回去,我们也好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皇后看了邓文娇一眼,叹了口气道:“平常总数落宁王这个不好,那个不对,可就冲方才他说的这几句话,就比强得不是一星半点。人做事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可说什么话都是自己当家吧?嫁到皇家来,就是孙媳妇、侄媳妇,不比在家当姑娘时轻松自在。要是因为言语上头把人给得罪了,说亏不亏?”

    邓文娇很是不以为然,小声嘟囔道:“您还不是跟我一样?要不然怎么跟皇上闹成了这样?”

    皇后伸手狠狠地戳了一下邓文娇的脑门,怒道:“好好的金玉良言,都被当成了驴肝肺!走吧,我这宫里太小,可容不下!”

    邓文娇慌忙要赔罪,外头却响起来了陈元泰的说话声:“怎么在这里坐着?皇后还没醒?”

    只听陈霆答道:“可能娘娘在内室里躺着,我不方便进去,便叫文娇去和娘娘说说话。”

    没听见陈元泰再说什么,皇后狠狠地瞪了邓文娇一眼。她好端端地在炕上靠着,陈元泰一进来就知道她俩把陈霆晾在外头,自己躲在这里说体己话。

    果然,陈元泰进了宴息室,扫了一眼,面上便有些不虞。他再不待见陈霆,到底是一家人,皇后与邓文娇这样冷待他姓陈的子侄,陈元泰心里自然不痛快。

    再加上他现在厌烦极了邓家人凑在一堆儿嘀嘀咕咕,觉得字字句句都是在说自己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