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佥事道:“您这话不假,可您开庭宴请的是那些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是您的同路人,您敢说这事儿和您没关系?您怕是早就计划好了,梁文泽一死,您就着着急急的推车骑将军坐上大将军之位,寓意何为?没猜错的话,李将军也是您宴席上的坐上宾吧。”

    “你……”

    不待慕容长风开口,李正庭抢先道:“佥事,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李某人乃是一介粗人,只懂行军打仗,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丞相举荐我,无非是看在天栈一战救援有功,佥事这般说法,纯属诬陷!”

    “李将军这番话说得倒也没错,”佥事道:“怕只怕帮你之人他是别有用心!”

    朝堂上一番唇枪舌战,启元帝听得脑袋嗡嗡响,他揉着太阳穴,说:“此事事关重大,还有待检查,等孤……等孤回去问问太后再做定夺,至于丞相……”

    他看向慕容长风,一脸无可奈何,大将军没了,如今文臣之首也沾了一身污,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陛下,”佥事看出启元帝有放虎归山之意,忙道:“丞相嫌疑还未洗脱,陛下千万不可就此放任不管呀。”

    启元帝琢磨了半晌,道:“那……就暂时撤了丞相的牌子,禁足半月。”

    佥事显然对这结果不满意,还待说,启元帝却打断他:“这事就这么定了,余下的事你好好查查,孤要个结果。好了,散朝吧。”

    众臣行礼,待到启元帝退了才一窝蜂的散了。

    慕容长风刚经历了这么骇人的事,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李正庭心好,搀他起身。慕容长风双腿打颤,行不稳,与佥事擦身之时,投去如寒刀般的目光。

    佥事当做没看到,双手揣在宽袖间,一派气定神闲。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的出了大殿,却没回去,而是转头去了恭房,确定左右无人,才绕径小道疾步去了万安宫。

    姑姑早已候在宫门外,将他带去了水榭。梁太后正逗着新得的鹦鹉,那只狮子猫就盯着笼子,恨不得扑上去把鸟儿撕碎,拆吃入腹。

    “这只小老虎倒是凶。”太后摸摸猫头,安抚着它,猫这才发出舒服的咕噜声:“交代你的事今日办得怎么样了?”

    佥事行礼,说:“陛下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丞相也被撤了牌子,那车骑将军估摸着也晋升无望。不过看陛下的意思,并不打算严惩慕容长风。”

    太后把猫抱上膝,边抚边说:“没有足够的证据皇帝自然不会严惩,这事儿还得靠你。”

    “可是,”佥事恭声道:“慕容长风乃是一国之相,陛下恐怕没那么轻易惩治他,一国无将无相,大荆怕是要……”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太后放走了猫,那猫又蹲在栏杆上盯着笼子里的鸟儿,嘴里还发出威胁性的呜呜声。

    “骠骑将军,卫将军不是将吗?丞相没了,底下不还有御史,太尉吗?”太后道:“皇帝捏着兵符捏了半年了,为何不肯交出来,就是还没把他逼上绝路,没了将相,他不想交也得交,大荆,要换天了。”

    天灰如铅,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旁的丫鬟给梁太后披了件氅衣,太后拢紧了,说:“那日进诏狱那人可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