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护着你。”他将秦庄拉到怀里,两手跟安全带一样将他圈着,亦步亦趋地往对面走。

    两个大男人,横着过桥,像极了一只四足二鳌的螃蟹,滑稽得很。

    原本樊青河应当看风景的,要么看看左右群山,要么看看脚下深渊,玻璃桥本就是这些卖点。

    可他满心满眼,都是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秦庄。

    将秦庄拽过来保护的他,浑然忘了这人前不久才拿刀子扎过他的胸膛,也忘了这人亦有锋利的一面,只默默细数着秦庄逐步加快的心跳声,感受着他冰冷外壳下的那点人气。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小心翼翼,唯恐一处不周到,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

    这些于他而言,曾唾手可得。

    如今,却要花费比从前十倍甚至百倍的心力,才能如愿。

    他们还能回到从前那样吗?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

    没有这三年间的仇恨和怨怼,就他们两个人,简简单单地过日子。

    行至中段时,秦庄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脚下的深渊。

    樊青河在想,要如何回到从前。

    而秦庄心里浮现的念头,是如何才能挣脱这样的困境。

    将樊青河从桥上推下去?还是自己往后攀爬坠落?

    杀了樊青河,他就能从这样的局面里逃脱出去么?似乎也没有。

    还得背负杀人的罪名,被审判入狱。

    自己死?

    换不来半分同情也就罢了,无人会为他流泪,樊青河只怕也会在短暂的惋惜后另寻新欢。

    他有千万种获得愉悦的可能,自己却只有一条命。

    瞧瞧他都在想些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