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控制京师,袁绍、曹操等人敢怒不敢言,唯独执金吾丁原不惧董卓。丁原为人有谋略,能征善战,加上手下有骁将吕布,又拥兵上万,对董卓十分轻视。董卓对他又恨又惧,早就想收拾他。

    这日董卓西凉军正巡城,恰巧遇到了丁原亲兵,双方狭路相逢,谁也不愿意退让。西凉军头领是骑都尉李傕和郭汜,丁原亲兵领队是主薄吕布。

    李傕面庞消瘦,唇上一抹八字胡,两眼深陷,显得十分深沉。他身材魁梧,手拿天雷狼牙棒,不屑地瞅着吕布。郭汜尖下巴,鹰目阴鸷,透着几分寒意。他身材高大,手拿地火银尖枪,也冷冷斜视着吕布。

    吕布已经三十多岁,比李傕、郭汜二人小几岁。他五官端正,身材伟岸,骑着赤兔马,手拿方天画戟。吕布一向骁勇,在河西名声大噪。天下英雄唯独河东潘凤能入他法眼,其余都不屑一顾。由于二人齐名,所以民间有“西吕布东潘凤”的美称。

    吕布执戟指着李傕怒问:“你瞅什么瞅?”李傕冷笑反问:“你不瞅我,怎么知道我瞅你?”吕布一愣,怒气更盛,厉喝道:“小子,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只会耍嘴皮,敢不敢与我大战一场?”李傕大笑,“西吕布东潘凤,天下齐名啊!你怎么不敢与潘凤一战?是怕了他吗?咱们身份高贵,不屑与你一战,有多远滚多远!”旁边郭汜却不屑一顾,“大哥,咱们何必怕他?你我二人在西凉威震八方,区区吕布,我早想与他一战!吕布,让你的手下退后,老子今日要教教你做人!”

    吕布怒不可遏,抬手命令众人退后,突然大喝一声,挥舞方天画戟直奔郭汜冲去。这时郭汜急忙迎上,一个画戟呼呼生风,摧枯拉朽,一个银枪寒芒点点,枪法精湛。两人大战百余回合,难分胜负。吕布大怒,突然奋了神威,举起方天画戟砸下,郭汜臂膀酸麻,一时大意,竟被砸中肩膀。

    李傕见形势不妙,急忙手持狼牙棒挑起方天画戟。两人联手大战吕布,从上午战到中午,一直分不出胜败。又打到傍晚,依旧难分优劣。李傕为人精明,趁灯火昏暗,突然高呼:“吕布败了,速速进攻!”数百西凉兵齐齐进攻,吕布大败,死伤不少。

    董卓知道吕布骁勇,对丁原又忌惮几分。晚上召来李儒,恭敬请教:“先生,如今我已经控制京师,袁绍、曹操等人都已经俯首称臣,唯独执金吾丁原对我十分轻视。这个丁原拥兵上万,又能征善战,手下又有吕布这等猛将,如果让他与袁绍等人联手,岂不是如虎添翼?”

    李儒稍微沉思,笑道:“董公既然害怕他如虎添翼,那咱们就剪掉他的羽翼,让他虎落平阳!”董卓疾问如何剪除,李儒娓娓道:“待我略施小计,让那吕布自动来降。”

    夜晚李儒亲自拜访吕布,吕布听说郎中令李儒前来,急忙出迎。他并不知道郎中令是个什么官,更不认识李儒,疑惑问:“大人在什么地方办差?为什么来拜访我?”

    李儒笑道:“我是郎中令,就是陛下的侍从官,专门负责替陛下出谋划策。之所以趁夜前来,是知道主薄即将大祸临头,特地前来相救。”吕布大惊失色,顿时坐立不安,急忙询问自己犯了什么罪。李儒面色凝重,娓娓道:“主薄可知道眼下京师的形势?”

    吕布一脸茫然,“不……不知道。”

    李儒娓娓道:“不久前十常侍乱政,大将军被诛杀,大将军的部曲四分五裂。后来前将军董卓诛杀宦官,又救了陛下,立了大功。于是大将军的部曲吴匡、张辽等人纷纷投靠前将军,连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等人也都对前将军敬畏三分。陛下已经命人拟旨,准备封前将军为司空,也就是三公之一。如今前将军上得陛下恩宠,下得众人拥戴,已经成了朝廷的支柱,国家的栋梁。”

    吕布头冒冷汗,只觉背生阵阵寒意。他虽然对董卓不了解,对李儒口中的袁绍、曹操等人不了解,但对少帝十分敬畏。

    李儒回头盯着吕布轻笑,“主薄,放眼京师,只有执金吾丁原不肯归顺,一直与前将军作对。恕我直言,论兵力,前将军拥兵五万,就驻扎城外;论恩宠,前将军即将成为三公,深得陛下信任;论人望,太傅袁隗、河南尹王允、袁绍、曹操等人都与前将军亲近。前将军想诛杀丁原是翻手覆手之间,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是为了主薄你啊!”

    吕布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疾声问:“为了我?”

    “不错,正是为了主薄。西吕布东潘凤,天下齐名,谁人不知?前将军爱才,不忍主薄给丁原殉葬。丁原如果被奉旨诛杀,覆巢之下无完卵,主薄还能自保吗?前将军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想给主薄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一个报效陛下的机会。”

    吕布犹疑不决,幽幽道:“可是……我刚刚与前将军手下打了一仗,前将军难道不恨我?他的属下又怎么会容得下我?”

    “哈哈,主薄多虑了,那李傕、郭汜二人回去后都对主薄赞不绝口,十分佩服,情愿给你当手下,听你指挥!”

    吕布大喜,“我该怎么做才能报效陛下?”李儒招招手,附耳低语一番,吕布顿时面色大变,结巴道:“这……执金吾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