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油尽灯枯,这是一支强忍着撑到了自己身体最大的极限罢了。

    他说:“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走了这短短几步便也到头了……”

    木忆哭着摇头。

    彼岸黄泉哽咽着,被玉带蒙着眼睛,那玉带却早已经湿透。

    他握着木忆的手。

    “还当真觉得有几分遗憾。未曾轰轰烈烈的表明心迹……”最后,他说了,“我虽然听不到,但感觉得到。”

    “木木……是你吗?是你,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大发慈悲,一直跟在我身后?陪我到死呢。”

    “你看……直到这最后一刻,我也依旧还是摆脱不了你……”

    木忆终于张嘴:“阿愿,阿愿……别怕,我在……”

    她紧紧抱着彼岸黄泉的身体。

    彼岸黄泉身子发抖。

    怀里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的脆弱,似乎稍有不慎便会从怀中飞离。

    木忆怕极了,但要走的人,早晚还是要走的,任凭你再如何难过,终究强留我下来。

    人力在生命面前竟也是如此的渺小不堪。

    “彼岸黄泉,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我不相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我不相信你,没有感觉,你告诉我,你对我究竟是否有过半分的留恋?”

    “上官愿……阿愿,我喜欢你,我们有孩子了……”

    “我们有孩子了,凤室一脉骨血未断啊!”

    木忆像是要将嗓子给失恋了一样,她一遍遍地怒吼着哭喊着,她记得那一天下了大雨。

    这天气阴晴变化委实太大,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间就风云涌动。

    木忆抱着彼岸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