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和韩城尊师重道的方式从一开始就不同。

    韩城对顾怀曲的敬畏尊崇是发自肺腑的,谨遵守礼,恭谦敬仰。

    而郁承期呢?

    他当初仰慕喜爱顾怀曲的时候,巴不得往死里黏着他。

    午休时他厚颜无耻的去蹭饭,下了课又找借口跟着顾怀曲回寝殿,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小段路程,他也要肩并肩跟着顾怀曲一起走,不停的没话找话,聊一些毫无营养的琐事。

    郁承期从来和韩城观念不同,也相处不到一块去。

    不过当年的郁承期尚且懂得收敛。

    为了自己能留在宗门里混口饭,也为了让顾怀曲觉得自己乖巧听话,他很少展露与众不同的想法,像个没有锋芒、乖巧懂事的少年,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既是帝尊,又不再仰慕顾怀曲了。

    就像解脱了枷锁又暗藏利爪的鹰隼,肆无忌惮,完全有资格挠人一把,自然也不会韩城这样的角色放在眼里。

    他嗤笑道:“师兄是不是想多了?”

    “师尊他老人家修为高深得很,堂堂一届仙师,还怕一只变了异的魔物?你是不知道,他方才被血藤抓住的时候有多神色自如,比起你们两个脸红脖子粗的,他可根本就没把那魔物当回事。”

    郁承期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师尊心里盘算的是什么,我清楚得很,依我看来他早就有把握,对付那头魔物绰绰有余。”

    “喏,你看,事实也的确没错,那魔物不是已经死在他手下了吗?”

    他一抬眸,光泽狭促地道:“所以啊,师兄就不必事后找补啦……如今你们两个安然无恙,师尊也活得好好的,不是皆大欢喜吗?有何好计较的。”

    “你——”

    韩城显然被他这番话给震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眸中一时变得很复杂,盯着郁承期,眉头渐渐拧在一起。

    半晌,面色寒霜扭曲地咬牙道:“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郁承期曾经有多么“尊师重道”,众人多年以来亲眼所见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在场的两人一时都有种错愕的情绪在里头。

    方才情况那么严峻,顾怀曲被血藤挟持,一个不慎是真有可能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