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作为朝鲜国的公主,有自己的责任,我之前不该说话太不留情面,还请公主殿下,看在我们各有立场的份上,切勿怪罪。”徐明洲一大早上就找到了绮罗公主表达歉意道。

    “丞相大人多虑了!”绮罗公主似乎毫不在意的柔柔一笑,“本公主知道丞相大人有丞相大人的难处,是本公主太执拗为难丞相了!其实本公主早已猜到丞相大人可能会拒绝,但是我身为朝鲜国的公主,为了我的国家,我的子民,我必须要这么做,哪怕付出所有!”

    她目光依旧坚定,只是脸上带着一丝凄然,苦苦地笑着,那笑意直戳徐明洲的胸膛,徐明洲心中微痛,流露出些许不忍。

    徐明洲很疑惑朝鲜国内部究竟是什么情况?可以让一个堂堂公主,放下公主的身段,愿意付出所有,只为了换取岁贡减半,朝鲜国若非逼不得已,应该不会提出这个可能触怒皇上的请求,所以朝鲜国的经济应该到了一个极度困难的程度。

    他从岳光裕那里了解到朝鲜国是一个贫穷的国家,想必每年的上供,定是如同一副重担一般,让他们支不付出。

    “公主殿下,微臣虽然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但微臣很愿意听一听朝鲜国真实的情况。”他所了解过的朝鲜国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来的,从未听过他们的公主是如何看待他们的国家的,想必她尊为公主应该格局更大,看得更为透彻。

    “丞相大人既然想了解朝鲜的情况,那便说明本公主还有那么一丝希望,无论结果如何,本公主先在这里谢过丞相大人了。”

    绮罗公主对着徐明洲盈盈一拜到谢,徐明洲连忙上前扶住,他并非承诺要答应帮助绮罗公主,只是他实在好奇朝鲜的情况,究竟有多贫困,才能让一个公主如此无措。

    “朝鲜国是一个贫穷的国家,他没有太强的兵力,也没有太发达的农业,一旦遇上灾年,百姓就要忍受饥饿和流离之苦,而为君上者却无力可施,朝廷没有银子,百姓只能活活饿死。”

    绮罗公主神情露出一丝悲伤,她目光凝视着某处,好像要遥遥的洞穿时空,看到她的家乡,看到朝鲜依旧饱受贫苦的百姓。

    “朝鲜不像大宋有广袤的国土,有贤明的君主,还有一干的忠臣和能人异士,以及丞相这般的世间罕见的奇才,大宋的百姓能安乐祥和,因为他们有能够捍卫他的铁骑,能够容纳他们的疆土,而朝鲜一无所有,朝鲜普通的百姓连温饱都很难保证,更别提供养孩子读书。”

    徐明洲想过朝鲜,可能会贫苦,却没想到他们的百姓竟连温饱都难以解决,徐明洲也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位公主有很高的眼界和格局,绝不是一个无用的花瓶,无论结果怎样,至少徐明洲对绮罗公主有了一个很大程度的改观。

    “所以朝鲜朝堂之上基本上都是世家门阀,寒门弟子求书无路,基本上不可能进入朝堂,一边再有才华之人,只能泯然众人,所以在朝鲜人才稀少,朝堂之上也很难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因而朝鲜兵力不强,朝政不堪。”

    绮罗公主眉眼低垂,似乎暗自伤神,徐明洲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可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无从安慰,又慢慢握拳收回,她接下来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是被逼到极致的无奈。

    “可即便朝鲜的百姓生活如此困苦,国家依旧要征收他们的粮食,因为我们年年要向大宋上供,所以本公主一直都很羡慕大宋的百姓,能生活在大宋的这一片国土之上,能有如此安稳的生活,是他们的荣幸,而我们朝鲜的百姓这样的生活,他们根本不敢奢望。”

    绮罗公主露出一丝苦笑,似乎对大宋的安定有些羡慕,又对朝鲜的未来怀有期望,她仅仅只是一个女子,所能做的并不多,但她希望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她们国家百姓的生活一点点变好。

    “我知道丞相大人可能很诧异,在我眼中的朝鲜竟然是这副模样,可的确如此,本公主所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我自愿和亲,希望以这场和亲能换取大宋和朝鲜的政治建交,无论嫁给哪位殿下都好,本公主只希望陛下能看在朝鲜如此有诚意的份上,能够减免朝鲜一半的岁贡。”

    绮罗公主在自目光恳切地看向徐明洲,希望能做最后的争取。“并非朝鲜过不想上贡,而是我们的百姓实在负担不起了,本公主愿倾尽自身所有,只求陛下能够答应这个条件,但本公主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在陛下面前根本说不上话,还会惹得陛下对朝鲜的怀疑。”

    “所以本公主才求到丞相大人这里,希望丞相大人能够施以援手,解我朝鲜百姓之苦,若丞相大人肯帮忙,本公主及朝鲜的所有百姓都会记住丞相大人这个恩情的,若来日丞相大人有需求要,本公主也愿意倾尽全力,真心相帮。”绮罗公主再次目光坚定地请求道。

    徐明洲最终似乎被绮罗公主的坚毅打动,又或许是朝鲜的困境触动,带着几分无奈,勾了一下嘴角道:“公主殿下并非微臣不想帮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