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字都来三两行,千断人肠,万断人肠。雁儿何处是仙乡,来也恓徨,去也恓徨。

    玄观喃喃吟诵起来,清风明月,如此玉水洁清之境,她却吟一首如此凄伤的词,声音带着深深的失落与后悔,第一个与她心意相通的男子,第一个第一次见面就看透她内心的男子,第一个让她主动回信的男子,第一个在棋艺上胜她的男子,第一个羞辱她的男子,第一个让她恨入骨髓的男子,第一个一曲奏得她伤心落泪的男子,这所有第一个的都是同样一个人,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他马上就要先自己一步去那长空渺渺黑夜漫漫的地方。

    烛光透射出温和的红艳,她的全身却有一股浸骨的冰凉,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感觉生无可恋,能遇到他是一件欣慰的事情,结果却是这般怆痛,抚

    今追昔,亦怆然亦欣然。

    李玄观在笑,她眼睛虽然带着泪痕,可是清澈明亮的黑眼珠是那么的璀璨夺目,红妍饱满的嘴唇依然是那么的冷漠,嘴角微微勾起,像樱桃般充满青春的活力,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那几根白发看起来还是悲戚伤感,却带着柔柔温馨婉约的美,这神情居然与易寒给她所绘画像相似无异,玄观内心已经开出充满生命力的花朵。

    此刻的她,冷傲,神圣不可亵渎,美艳,充满风情引人为之倾倒。

    易寒像个孩子一般闭着眼睛熟睡着,他再也不会夸夸其谈,脸上没有放.荡不羁的表情,只有平静的睡姿,他安静的时候这般英俊,这般充满魅力,只是脸上不恰时宜出现那将头发都浸湿的汗水,刚刚那一刻他一定很痛苦,虽然很短暂,她的内心莫名涌起一股心疼,为他而心疼。

    玄观伸出纤手不由自主的抚摸易寒那苍白嘴唇,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随意,就恍若水从高至低流,太阳东升西落那么自然,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轻轻一触,那么柔软,那么温柔。

    易寒很安静,他已经无法看见此刻的玄观,她的温柔,她的心伤。

    玄观低下头,用自己红妍饱满的嘴唇亲在他冰冷的嘴唇,用自己的热情传递到他的全身,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爱意,言语是那么的苍白,只有行动才能看到内心的真实,这一吻似天荒地老,绵绵不绝。

    一吻之后,玄观冷静的可怕,完全不像刚杀了人,对着易寒淡淡道:“我靠舞文弄墨挥渡一生,你却让我明白生命中竟还有如此缱绻滋味,余生已是无味,便让我随你同去那长空渺渺黑夜漫漫之地,路上也有个伴,不会这般寂寞”。

    平静的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毒酒,没有丝毫犹豫,一饮而尽,来到易寒身边,趴在他的身上,喃喃自语道:“你不要走远,我马上就来”,闭上眼睛,宁静的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却是一种难以言喻温馨甜蜜的安慰。

    时间飞逝,那一刻很快就到来,她也尝试到了那股绞心的剧痛,超过了她所能容忍的极限,痛苦的呻.吟声响起,越来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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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门之外,墨兰与沐彤倚在栏杆之上,吹着清风,望着明月,两人神态各异,沐彤一脸忧心忡忡,墨兰落寞遗憾。

    沐彤小心翼翼问道:“墨兰姐姐,小姐让深夜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墨兰叹息一声,平静道:“小姐要杀了他,我却不知与世无争的小姐为什么会对他有这般痛恨”。

    “什么!”沐彤闻言大吃一惊,一脸仓惶着急的神色,旋即转身,快步推开屋门,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阻止这一切。

    墨兰叹息道:“已经晚了”。

    骤然听见沐彤尖叫一声,痛入骨髓的伤心哭泣声传来,墨兰心中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涌起,快速转身进入房间,待看见两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脑袋顿时一悸,呆在原地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