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用一下听雨楼的厨房,”查看了妇人的情况后,別亦岚当机立断,她又转过头对侍女道,“你先去请郎中。”

    侍女先前急昏了头,竟也忘了去请郎中,别亦岚这下一提醒,她便赶紧向楼下着急忙慌地跑去。

    秦掌柜看她不过一个十来岁的丫头片子,当下便不屑道:“你有何把握?还从未听说有哪位郎中看病用的到厨房,耽误了这位夫人,毒发心脉,你担待得起吗?”

    別亦岚倒是没想到会还有这一茬,只觉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位夫人哪里是中毒?”

    旁边的小二闻此言,又看着妇人这般气息奄奄的模样,愣是摸不着头脑:“不是中毒,哪又是什么?”

    “三伏天里,这位夫人的手确实冰凉,足以见得她是体寒,体寒却偏偏多食了那寒性极重的螃蟹……”

    “哼!”秦掌柜哼声打断,胡子直竖,仿佛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螃蟹?我这听雨楼有何时供应过螃蟹了?”

    “这不都说了嘛,”宋景轩也是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夫人是中午食用的螃蟹……”

    秦掌柜却是急忙撇开关系:“便就算是中午食用,又岂会在这会儿发作?”

    宋景轩也是按捺不住了:“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正说着,妇人又是干呕起来,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冰凉的手攀着別亦岚紧缩,难受至极。

    別亦岚沉了一口气:“当然不止螃蟹!”

    说着,她另一只手便指着面前的黄花梨木桌子上的茶杯,“这位夫人本就体寒,又食用了凉性之物,而这壶普洱又是偏凉性茶叶,几重诱因才会引起夫人体内电解质紊乱……”

    她哑了哑声,换了个词:“多重因素才夫人引起了不适,以至于呕吐不止,而我要用厨房,是因为绿豆汤偏偏能消解这种不适!”

    她这一番话下来,听起倒是有理有据,秦掌柜竟一时也被唬住,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这听雨楼倒是说不清了,几番思量下来,他便道:“倘若今儿个出了什么事,又有何人来担保?我这听雨楼可没这面子!”

    別亦岚正要再说,可身后却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我替她担保。”

    她闻声去看,魏瑾淮正显露于人群之中。

    他手上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扇柄,神色冷淡,可他语气却认真至极,仿佛笃定她会有法子扭转局面。

    别亦岚微微有些惊愕,她可不记得自己和魏瑾淮的交情到了可以拿名誉去冒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