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其苍凉地试着拢回那些莹莹耀目光色,十指之间尽数是那些仿若蛊惑人眼的各色萤粉,坚决不去看谢临歧知道我黑历史的奇异神情。

    那些光彩渐渐又复流回我周侧,星星点点,我不自觉地喃喃道:“但我真的想它了……哪怕它现在出来追着我咬啊。”

    刹那瞬息倾天的万抹虹亮被我敛入掌中,又渐渐流苏到体内,重新保持一贯的静默如鸡状态。只要我不切换、不召唤,那么这群封印永远也不会出来。别提再被收回了。

    融个枭的印已经耗费了我许多气力,好在其他的省心些。

    我有些感慨,慢吞吞的挪到谢临歧身旁,老实地跟着他走。

    “枭这次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嗯嗯的点头,漫无目的地四处扫视着,纳闷方才那个与谢临歧谈话的人去了哪?

    “方才的动静又大。这下大抵是都知道你是五重身份护着的人了。”

    我回眸望他,“……不是一直都知道么,但是好像并没有人因为这种事情放过我。”

    打我打的还更凶。

    谢临歧浅笑,风华堂堂。“那是因为打主意的都是在你身上下封印的神仙啊。低些的神仙根本不敢打念头。”

    我幽幽哽住,面孔浮现一抹苍凉。

    是啊。更特娘的缺德啊。

    前路些许冰雪消融,空中燠热了几分。翠绿枝干上绽展几朵艳丽花棠,那柔美的瓣子一半莹白是清透的,另一半根植在枝上却是仍残留一层淡薄的冰壳。

    我不知道要去哪儿,但看谢临歧此时的步风稳健淡雅,又想起方才他似乎便是在听属下的汇报,是我方才突如其来被蛊入枭的幻境之中陡然打破的,不免心生一点愧疚。

    我想拽拽谢临歧的袖摆,那只宽大柔滑的华美袖摆内忽而探出一只雪白的手。手指极其修长,仿若五只嶙峋直山,微微屈起润尖的关键指节,整只手摊平,唯有一两细长的指微弯,像在虚空之中无声擷捻乍破天光。

    我还在纳闷,谢临歧的声音犹带笑,慢如春风。“给你牵。我们去找人。”

    我闻言乖乖地将手放平,抬入那只温热宽大的手掌之间。

    穿越逐渐稀疏避眼的饱满从叶间,那些疯长犹带草腥的作物被折断柔嫩细长的茎伏下,渐渐能有些稀薄的日头从那侧照进来。

    仿若昨夜电火血骸皆成幻影,那些荡漾未被羁起的三千烦恼丝尽数随风而扬起,像一层薄薄的青绿的藻苗,攀上了耀目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