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主府过了两日,料理了一些琐事,三朝回门的时候姜骥陪着她去了宫里。

    按金童的说法,婧儿去宫里吃个午饭,下午去郡公府走一圈,晚上来他府里,在他府里住几日,把姜骥赶回去。

    最后一句婧儿没告诉姜骥,他们先去了宫里,今日宫里也挺热闹,毕竟是这辈第一个出嫁的姑娘,帝后和两位公主都候着,金童夫妻俩也早早地便来了,对于金童来说,这几日是度日如年,虽然他出宫开府后也不是每日都能和婧儿见面,但这和她嫁人不一样,嫁到别人家去了让他怎么放心。

    皇帝已经没有亲兄弟了,原本家里的姑娘回门,叔伯兄弟们也要候着,就是给姑娘撑腰的意思,也给姑爷立立威风,眼下只有皇帝和金童父子两个,实在有些单薄了,皇帝便把德郡王父子也叫了来,摆出娘家人的阵仗来招待新姑爷。

    姜骥跟着进宫,这些也都是老熟人了,只是有些拘谨地改了口,随着婧儿叫父皇母后,但是对着金童他实在难启齿,犹豫了半日这句哥哥怎么也叫不出口,只叫了句舅兄。

    就这都难为他了,心中遗憾他们为什么是一对兄妹,而不是一对姐弟,金童怎么看都像他的小舅子而不是大舅哥。

    一家人见过礼后,皇帝带着家里几个男人和新姑爷去了前廷说话,皇后则带着家中女眷招待回门的姑奶奶,皇后问她“姜骥待你如何?”

    婧儿笑道“还好。”

    “那姜家人呢?”

    婧儿也诚实回话“除了阿骏,其他的不太好。”

    姜家对她什么态度,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他们若稍微顾着她些,也不能叫两个小辈如此嚣张地来下她的脸,如今她回娘家,该诉的苦要诉,皇后不算疼她,但要面子,也爱护短,她在外头被人欺负了,皇后第一个出头。

    皇后冷哼了一声“当初我和金童就不同意这桩亲事,是你父皇觉着好,你也想嫁,现在可后悔了么?”

    这话婧儿没法回她,她怎么能后悔,便是后悔了,嘴上也不能说出来,自个儿选的人能抱怨谁。

    祥郡王妃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不是人人都像我这般顺遂,姜家其他人不好,只要姑爷好,旁的都好说,婧儿另起府邸,和其他人少来往便是,和姑爷关起门来过日子,由得她们做什么妖。”

    姑娘三朝回门,便问后不后悔嫁这一遭,这到底是什么母亲,难怪婧儿这么多年都和她不亲,婧儿算孝女,但皇后很显然不是个慈母。

    婧儿低头不语,皇后看她这样子,好似是受了大委屈,成亲当天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听着都来气,亏这丫头还忍得住,若是李玉麟日后敢这样对玉女,她就要杀到喜堂上去,为女儿撑场子。但这个养女嘛,养了她这么多年,也让她嫁了自个儿想嫁的人,算仁至义尽了,过成什么样全看她自个儿,她立不起来,旁人能怎么帮。

    皇后也不觉着她是立不起来的人,这丫头心眼多着呢,别说是那两个小的,便是王氏对上她难讨到好,她不来求助,她也就懒得出手,谁人的日子还不是自个儿过的。

    因着婧儿没服软,皇后也就不打算帮她了,但皇帝对于这个养女还有几分情分,尤其是金童在他面前大吐苦水,说成亲那日姜家怎么欺负婧儿,皇帝听着也来气,今日姜骥上门,他们也就摆出了老丈人和大舅子的阵势来,灌了姜骥不少酒还不够,皇帝说宏远你一年到头不辍一天职,实在是京中劳模,如今新婚燕尔,再这么奴役你未免太不人道,你娶的又是我家的姑娘,可别说岳父不心疼你,朕给你放两个月的假,你好好陪陪新婚妻子吧。

    婚假是要放的,但是放两个月是否太长了?他两个月不去军中,很可能职位就被别人顶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姜骥心知这老丈人是在给女儿出头了,也不敢有什么怨言,还得感恩戴德,感谢老丈人心疼女婿,给我放这么长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