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会过萱雅之后,让婧儿领着她去换衣裳,婧儿望着他眼中尽是恼意,金童只歉意笑笑,回头再和她解释。

    婧儿秉持着宾主之仪,没有质问萱雅什么,只是一路上同她无话,而萱雅还沉浸在金童的甜言蜜语里,只要一想到日后能和他厮守,做妾做丫鬟她都甘之如饴。

    带萱雅换过衣裳后,两人回到宴席上,婧儿又换上了一副春风和煦八面玲珑的模样,倒是萱雅神思不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脸上总带着莫名笑意,旁人同她说话她都反应不过来。

    “有什么喜事?可别自个儿藏着,也同我们说说?”

    萱雅一瞬有种被抓包的慌乱,婧儿笑了句“途径花园的时候瞧着园子里的玉簪花好看,我给她摘了几朵,她竟是这样好满足,几朵花儿便能哄得她开怀半晌。”

    众人这才看到她发间别的几朵玉簪花,白细长条的花瓣,清清嫩嫩的,藏在萱雅一头青丝里,竟是比长在枝头还清丽几分,若这花儿有神思,想必宁愿被她摘了别在头上风华一瞬,也不愿长在枝头庸庸碌碌过完一生。

    萱雅不爱说话,只是低头笑得娇羞,她从来是这样的娇怯性子,姐妹们觉着她无趣的很,但男子却无法抵抗这样的娇柔婉媚,见了必是要沦陷其中的,比如婧儿那个色迷心窍的哥哥。

    这几朵寻常可见的小白花,便是金童随手摘了别在她发间的,也够她爱若珍宝开怀不已了,什么珠翠华钗,她都看不上眼,只愿余生都簪他摘的花。

    婧儿心里憋着事儿,跟着兄嫂回程时金童说要送她回宫,她也应着了,待王妃回府后,金童便从马上钻进了车里,把下人都遣了出去,兄妹俩对坐详谈。

    婧儿板着张脸,写满了不高兴,金童努努鼻子,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我惦记她好几年了,原以为她定了亲,我也就死了心,谁知这峰回路转……”

    “峰回路转那路也不是转给你的!你如今的状况,适合和她牵扯在一起么?你和嫂子的神仙眷侣形象深入人心,如今和表妹搅和在一起,叫旁人怎么看你们的笑话?”什么神仙眷侣佳偶天成,也难敌美色当前,祥郡王看着洁身自好,实则也是个贪花好色的,苦心经营的贤良名声,便要因为这一桩事毁个干净。

    “旁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我要娶谁纳谁是我的事,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还是过给旁人看的?婧儿,你太在乎旁人的看法了,莫要因为旁人的眼光影响自己的抉择。”

    婧儿是皇后教导出来的完美贵女,从小就被皇后套上了一个框架,他作为兄长,很心疼她的委曲求全,也时常教导她努力争取,不管能不能成功,总要争一争的。

    婧儿头一回对金童有了怒其不争的看法,“旁人的眼光?你忘了自己的理想么?要爬上那个位置,你怎能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嫂子为了维护你的名声,每月初一十五去城门口施粥放药,如今祥郡王府在京里人人称赞,你要因为这一回任性,将嫂子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么?你要怎么和嫂子提萱雅的事情,你对得起她么?”

    提到周宁,金童狼狈地低下了头,声音小了许多,“我知我对不起她,我会同她好好说这事,我只是纳个妾,怎么就名声不好了,京中贵族子弟,谁没有几个妾室了?更何况我本就有几个侧妃庶妃的位置空着,纳萱雅不是也理所应当么?”

    “你是该纳侧妃,但也该纳个对你有助力的吧,嫂子娘家无实权,侧妃再中看不中用,你还哪里来的助力?”想到自己为了他的前程拒绝了李玉麟,如今他倒去谋心上人,她的终身,难道还比不上他纳一个妾么?

    思及此处,婧儿心里委屈更甚,她和嫂子为了哥哥殚精竭虑,他却如此任性自私,他怎么对得起她们这些人的付出!

    “哎,你哭什么!我早同你说过,想要什么助力,我自会去经营,难道在你看来,我就必须靠女人的裙带关系才拉得到人?”朝中已经直谈过立储之事,他是有力人选,如今多的是人想上他的船,只是他不敢拉帮结派,要找也要找有用的人,而他看得上的那几家都明哲保身不愿淌浑水,自个儿靠过来的那些他又嫌他们没用,也很难找到合心意的。

    “好好好,你本事大的很!是我们瞎操心了,你要娶谁纳谁,原不该我管,以后我嫁谁,你也不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