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濯姐儿怎么不舍,婷姐儿都狠心撒开了手,哄她道母亲还在宫里,晚上就带她回家。她今日也确实是打算在浣翠居留一日,傍晚领着濯姐儿一起回家,如此陪伴她几日,到她适应的学堂生活,也就不会再恋家了。

    婷姐儿和婧儿一起去浣翠居坐着说说话,自幼相识的姐妹俩,各自成家后来往便少了些,也许久未坐在一处长谈了,今日难得有机会。

    两位母亲坐在一起多是聊些儿女经,不知道孩子们在学堂里怎么样了,干坐了一上午,到中午时学堂吃午饭她们就忍不住去看看了,婷姐儿怕女儿见不到娘不肯吃饭,婧儿则怕朝阳吃饭时和人家磕磕碰碰的。

    明仁堂里如今有两个班,两个班的学生上课不在一起,但吃饭时是在一个厅里,大公主二公主那班有六个人,加上朝阳她们这一班五个小姑娘,十一个小姑娘在一个厅里吃饭,摆了张大圆桌,桌上有十几个菜,饭后还有甜点零嘴儿,伙食是很不错的,总饿不着她们。

    朝阳上了一上午课,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开饭时第一个冲到了饭堂,坐了一个最中间的位置,招呼湘儿和濯姐儿坐她旁边,三个人端端正正坐好,就等着吃饭了。

    大公主她们那些大孩子不像小孩子一样热衷吃食,来的也慢,待她们过来,发现朝阳她们三个把她们的位子占了,这心里就很不爽快了,二公主最是看朝阳不顺眼,走过去赶她起来“你有没有规矩,来这儿之前没打听过么?这位子是我们的,你们也就乱坐,都起来!”

    湘儿和濯姐儿年纪小,胆子也小,被二公主一通吓唬就从椅子上滑下去了,想去角落里找个位置坐,朝阳让她们别怂,昂起下巴道“什么叫你们的位子?写你们的名字了?谁先来谁先坐,今儿我们先来,你们去边上坐吧!”

    二公主怒火中烧,脸上满是愠色“姜朝阳,你搞清楚公主所是谁的地盘,你姓姜,我们姓宇文,我们才是公主所的主人,你一个客居的,还敢宣宾夺主鸠占鹊巢?给我起来!”

    朝阳坐着不动,二公主直接上手拉她了,她毕竟比朝阳大两岁,个子也高了不少,她一拉朝阳就坐不稳了,好在朝阳身边跟了下人,把她扶住了,才没让她磕着,但朝阳也被点毛了,抓起桌子上的碗往二公主身上砸,“你还敢动手?我先打死你!”

    二公主不防她突然动手,被砸了个正着,砸在她右脸颧骨处,可痛了,碗掉在地上碎了,但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朝阳拿碗砸表姐,把碗都砸碎了,也不知道二公主有没有破相。

    好在碗不是碎在她脸上,没见红,只是颧骨处青了一块,但也够二公主嚎啕大哭要去找父皇告状了,婧儿和婷姐儿正好过来,看到这副闹剧,听说是朝阳动手把二公主砸了,脸色黑的像炭,让人先去叫太医来,安抚住躁动的二公主,二公主知道这个姑母不喜欢她,肯定护着亲生女儿,一点儿都不听婧儿的,非得去找父皇做主。

    婧儿对这丫头感官也不好,让人带她去,待大公主那拨人走了,她才问朝阳,“为什么大人?你才第一日入学,怎么就惹事了呢?我有没有教过你,在学堂要谦让懂礼,怎么可以和表姐打架?”

    朝阳哼了好大一声“她先欺负我的!”

    婧儿问她“她无缘无故的,做什么欺负你?你是不是又贱手贱脚乱动人家东西了?”

    她自个儿的女儿她还不知道么?朝阳不是爱欺负人的孩子,但她好动,没事就喜欢摸摸这里动动那里,性子好的不会和她计较,碰上性子差的可不就计较了,朝阳又是遇强更强的性子,人家敢对她不礼貌,她更不礼貌。

    这副性子婧儿也是很不喜欢的,但她再不喜欢,也是她亲女儿,就算不喜欢,她还是爱啊。

    朝阳委屈坏了,大声辩驳道“我没动她东西!我先来吃饭的,我坐这儿,她说这是她的位子,让我起来,我不起来,她就拖我起来,可大劲儿,我差点磕了一下,才拿碗砸她的,她先动的手!”

    婧儿问莲子是不是这样,莲子说是,还把二公主的话还原了一遍,说什么喧宾夺主鸠占鹊巢,朝阳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别人用成语骂她她就听不懂。

    既有这些缘故,婧儿就放心了,让几个孩子先吃饭,她陪着一起吃,婷姐儿也把濯姐儿抱在膝上喂她,方才几个姐姐吵架打架,可把她吓坏了,婧儿则安抚了湘儿几句,还教了朝阳待会儿见到舅舅该怎么说。

    朝阳觉得母亲站在她这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少了那几个碍眼的,午饭吃的可欢快了,湘儿有些不安,柳扶风和周仪月两人就更不安了,早就听家里说过,朝阳翁主是个混不吝的,尽量别和她对上,要不然吃了亏都没地儿说,如今瞧着,这真是太混了,公主对上她都讨不着好,更别提她们这些臣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