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过了几日后,东海郡公府递了帖子来宫里,道是想让金童婧儿回家看看,他们除了正月里拜年回过家一趟,已经有半年未入家门了,他们并不是把孩子卖进了宫里,皇家也不能阻止他们享天伦啊。

    皇后不大喜欢金童兄妹俩与郡公府走的太近,郡公府要人她不好不放,只是叮嘱金童兄妹俩当天去当天回,别在外留宿。

    金童兄妹俩点头称是,婧儿问无忧可要与她同去,无忧摇头,那是婧儿的家,她跟着去做什么,还好婧儿只去一日,晚上又能见着,她等得的。

    翌日早上金童兄妹俩用过早膳便坐上了马车出宫,皇后照旧为他们准备了各色礼品,送给他们的祖父母和父母。

    许久没回郡公府,这一回来便难免生分,三奶奶挠心挠肺地想和儿女说说体己话,公婆却一直拉着他们兄妹不撒手,她全然插不进去。

    东海郡公携着金童坐在身边,郡公夫人则揽着婧儿在怀里,郡公问他们“陛下常来看你们么?会不会过问你们的学业?”

    金童点头答道“常能见着,多是晚膳时来,膳桌上一家人说话,便会谈及每日琐事,我的学业父皇多过问些,妹妹的则是母后多过问些。”

    郡公夫妇的笑容加深了些,又问他们“若陛下没来,你们平日里可会去请安么?”

    金童摇头“少去,母后说父皇国事繁忙,叫我们莫去打搅他。”

    郡公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坐在下首的郡公世子急得手指头直敲桌子,爹怎么还不说!

    他急任他急,一直到黄昏时候金童兄妹俩要走了,郡公也没提他的事,两个孩子一走,他便叫嚷起来,“爹,你怎的不和他们说,这可是儿子的前程啊!”

    郡公目光沉沉瞪了他一眼,不肖子,这个儿子是没什么出息了,他们家的前程,还是得落在金童兄妹俩身上。

    “说什么,他们兄妹俩年纪尚小,告诉了他们又能如何?让他们去陛下跟前说情?那只会适得其反,叫陛下觉着咱们家带坏了他们,说不得日后都不叫他们回来了。”

    郡公世子在任上收受贿赂,叫人检举了,如今被撸了官职赋闲在家,郡公府叫金童兄妹俩回来,便是想让他们和宫里周旋一二,可郡公在听了一对孙儿在宫里的日常后,便改主意了,现在还不是收获的时候,两个孩子得好好栽培着,待他们大了才能为家里谋福祉。

    “等他们大了我都老了,他们一年难得回来一次,便是大了也不和咱们家亲,不趁如今他们还小多教他们出些力,待他们大了又自己的思量,还能听咱们的?”

    “大哥这是什么话!你的前程与金童兄妹俩何干?只听说过儿子养爹娘的,可没听说大伯的前程也要侄子来谋。”

    瑞三爷怒不可遏,今日家里接金童他们回来,本就是鸿门宴,若不是爹及时收手,今日怕是要闹得难看。

    世子拍案而起,指着瑞三爷的鼻子道“他们俩是咱家人,就得为咱家出力,难不成只享受家里的资源,要他们出力时就缩起来?”

    “他们吃过家里几粒米?享受了什么资源?你们怎么好意思让他们出力!”

    大奶奶不阴不阳地说了句“话不是这样说,虽然他们襁褓之中便入了宫禁,先不说这生育之恩,他们又不是在宫里出生,若没有咱们家送他们进宫,他们哪有今日的风光。”若当年进宫的是她的孩子,现在风光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