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晚,这个后背太温暖,她忽然就有了好多的脆弱和好多的依赖。

    情绪一时到了顶点,她罕见地拥有了勇气。

    可是这一鼓作气,并不需要再而才衰,三而才竭。

    心上人口气里的一点点迟疑,就足够让它消失殆尽、灰飞烟灭。

    宋景明没有听清。

    他居然没有听清。

    满腔的情绪还在,但都化成了委屈和难过,直将没有着落的心往下拽了又拽。

    她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好像比头上的破皮还难受,比脚上的伤处还要痛。

    她一直觉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仓库,不断地收纳着生活里的鸡零狗碎。只有偶尔开心的时候,才能倒出来一些,去置换一点继续存储的空间。

    最近她的小仓库很忙。

    已经攒了好多天的疲惫,还有意外重仓的疼痛。

    她知道不能怪宋医生。

    那只是一根小稻草,但还是让她的情绪轻易爆了仓。

    满地的鸡毛爬上了她的眼底,搔得她的眼眶又痒又烫。

    肩头的衬衫布料传来温热的湿意,这是……

    宋景明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慌乱和无措。

    不是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过,只是从来没有女孩子能哭得让他揪心,除了陈盼之。

    她还趴在他背上,他扭头去也看不见她的脸。她的腿还伤着,也不能把她放下来好好看看。

    重叠的人影正站在路灯下不知如何是好。

    两分钟前还蹲在路边系鞋带的徐瑗终于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