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不想他再往下‌说,低头笑了笑:“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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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前,这一日的票拟才刚刚送进来。

    雨势有些大,内阁过来的内侍,为了护着票拟和折子,个顶个的狼狈。

    胡襄盘着檀珠,站在邓瑛身旁冷道:“今儿都该打死,时辰慢了不说,还湿了陛下‌的东西。”

    送票拟的内侍们不敢在养心殿外喧哗求饶,听了这话,只得跪着给胡襄磕头。

    有一两个吓得厉害的,知道胡襄是个不会施恩的人,转而跪到了邓瑛面前。

    邓瑛举了一盏烛,掀开遮罩奏折和票拟的黄油布,翻看了几层道:“都先起来。”

    说完便朝内殿走去。

    胡襄在他背后喝道:“邓瑛,今儿这些人都要打,这是我说的。”

    邓瑛站住脚步,“是司礼监掌刑,还是东厂掌刑。”

    跪在地上的内侍听到这句话,忙道:“奴婢们求督主垂怜。”

    邓瑛低头道:“那你们便自去吧。”

    “是……”

    几个人都不敢看胡襄,忙不迭往月台下退。

    胡襄看‌着这些人狼狈的背影,忽道:“你现在是司礼监的二祖宗了。”

    邓瑛顿了一步,却没应这句话。

    挽起袖子在门前净过手,亲自捧着呈盘朝殿内走去。

    殿内,何怡贤正伺候着贞宁帝的笔墨,深秋墨质凝涩,走笔不顺,御案后面架着一个只小炉,正烤着墨碟子,邓瑛在御案前行礼,贞宁帝并没有抬头,“等朕把这个字写完。”

    何怡贤在旁道:“主子,您今日写了一上午字儿了,是不是歇一些,用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