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可知,二十多年前丽水县并不属于万阳城管辖而是礼城。”

    “愿闻其详。”季妍被封为凤女后,在万阳城界内游历过一年,看过各地风土人情,对各地民众以何为生都略知一二,不过这过去的历史倒是未详细了解过。

    “大概是三十年前圣上暗访出巡时在边关处见到了苦寒之地的百姓居无定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有以卖子女为生的令她大为震惊,难以相信由她治理的盛世王朝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回朝后大发雷霆。

    后来有人献策将那些苦寒之地的百姓,迁至宜居之地由朝廷拨款提供住所,让他们有个安身之处。但也不能让这些人白得了房子不思进取,给他们定了个数每年都要还一点银钱,丽水县的居民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流民,从丽水到礼城要么翻黎山,要么走水路来往多有不便,后来就划到了道路相通的万阳城。”

    说到这,钱秉之就止住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用他说季妍也心中有数了。盛朝虽然富庶也是会有一些贫苦百姓但至少有个温饱,只要勤快些就不会饿死,按理来说朝廷提供住所这是一件大好事。而如今百姓如此怨声载道,那么问题就是出在那个房子上面了。

    季妍也按下不表,此事还需细细查探。

    “钱大人,那些伤患安置在何处,可有大夫医治,药材可够用?”

    “安置在祠堂内,那边可挡风遮雨,说来惭愧今日还来不及去看望他们,季大人问的在下也答不上来。”

    “钱大人也是辛苦了,明日季某想过去看一下,钱大人可否带个路。”

    “当然,有您照拂丽水的百姓想必很快就能度过难关。”

    “分内之责,季某必当竭尽全力。”

    钱秉之挤了一间客房出来供季妍主仆休息,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季如兰打了个地铺,季妍躺在小床上,二人和衣而眠。

    次日一早季妍就随钱秉之去了祠堂,远远隔着一段路季妍就闻到了苦涩的药味,到了内中满屋的药味更是熏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伤患或坐或躺的就有三四十人。大部分都是伤了手脚行动不便,部分磕了脑袋围着纱布,严重的躺在临时架的床上无法动弹。

    “咱们这只有一位大夫,叫许轻舟,你别看他年纪轻轻的,那医术可不比老大夫差,平日里都是自己去黎山采药诊费收的也少,很受丽水百姓爱戴。”

    那位叫许轻舟的大夫,穿着朴素利落拿着药碗纱布不停的穿梭在伤患之间,还没等季妍定睛看清他长什么样人就走了,依稀只看到清瘦的侧脸,等他停下来给人换药时季妍才看清他的样貌,看年岁约莫二十左右是一名双人,面容清隽两颊微凹略显清瘦,墨发梳成高高的马尾用布带束着,眸色较浅,眼神淡然,聚精会神的给伤患换药,即使面对狰狞的伤口也能沉着冷静,面不改色,是个胆大心细的好大夫。

    “许大夫,季某是赈灾史请问眼下还缺什么药材,可否列个单子我好命人去采买。”

    “左转有个灶台旁边压着一张纸,大人按上面的买就行。”许轻舟眼也不抬,许是因为连日的疲惫声音有点暗哑。

    “纱布也再买一些,这里的不够用了,最好再买几副担架。”

    季妍一一记下吩咐好后,就出了祠堂往里边走去,那边有几座倒塌的房屋。

    季妍不懂建造之事,可也看得出这房子倒的未免有些奇怪,像是连根拔起般地上都是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