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长的五大三粗,背着光。像是一堵高墙伫立在花栀面前。

    常年在外的粗糙汉子,怎会懂得护肤,自然是晒的黝黑。张飞同款的粗眉下是铜铃般的大眼,宽脸厚唇。衣衫被肌肉撑的鼓鼓囊囊。个头也极高极壮,无形的压迫感混然天成。

    “就是恁欺负俺妹子?”他带着口音瞪着眼低头发问,声音振聋发聩,花栀默默捂着小耳朵,轻轻扑闪着睫毛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猜想他应该是是东北那旮旯的。

    宁露嘚瑟地边旁观边找了个石凳坐着抖腿,要是手上能有碗瓜子就更妙了。

    她大哥宁城可是上过战场的铁血男儿,在鄞朝大皇子手下骑兵队做事。在战场里厮杀过,拿过真的刀枪剑戟,手上沾过不少敌军的鲜血。每回都用他大哥来吓家里不听话的弟弟妹妹,可管用了。正好趁他休探亲假回来,跟他哭哭啼啼地告状自己受欺负了,二话不说就陪自己在这里“捕”人。

    真是不辜负这些天的等待,可算是逮到她了。上次让她在温彧面前丢了那么大一个脸面,不能轻易算了。

    宁城瞪了几秒钟,忽然扬起了布满厚茧的大掌。

    宁露有些慌了,她顶多只是想吓唬吓唬,让花栀道歉而已,至于动手,一开始就没想过。

    “大哥,你别……嘶……疼……”

    那个粗糙手掌扬起的方向转了个弯,一百八十度地拧在了宁露白白的耳朵上。

    宁露:事情发展的不太对啊!

    “大哥,松手,松手!耳朵要掉了!快松手!”

    花栀也被此时的“内讧”场景惊到,现在没她啥事了,那她可以走了吧?

    宁城从花栀娇小玲珑的身躯上将视线撤回,从未看过这样的女娃,她的眼睛极其水灵,皮肤嫩白,约摸十四岁,比他老妹儿要小二岁。她的脸蛋只有他半个手掌大,简直像个冰砌的娃娃,呵着怕化了,碰着怕碎了。

    花栀打了个哈欠,眸子瞬间被带上一层雾气,她近视眼,看东西都需要刻意地睁眼,睁久了眼睛又容易痛,容易发红。她不适地眨巴着,午间的烈阳晒得脸蛋红扑扑,热腾腾。

    在宁城的眼中,她是害怕的快哭了,再猛男,也有颗萌妹心,那双泪眼啊,把他的心脏勾的一颤一颤。

    怕吓到她,他将浑厚的嗓音压低了些,对宁露骂骂咧咧道:“恁好意思不,人家比恁小那多,恁别欺负人年龄小嘞!”

    宁露不敢置信,忍着耳朵上的疼,柳眉倒竖,大声喊:“我才是你妹!我今天是让你给我撑场子,不是拆场子的!”

    “撑啥撑,恁看小姑娘都快哭了,分明是恁欺负她。”

    他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听这鬼丫头的话,真以为有人欺负他老妹儿,没料到是个小女娃,可别被他兄弟营里的人瞧见了,不然以后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