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最多的,自然是山里。

    大队上割猪草的,算上孔秀芝有三个妇人,都是四五旬的年纪,腿脚不便或者跟赵胜利沾亲带故的。

    割猪草的活儿工分不高,不过比下地干农活儿轻松多了,而且割猪草可以漫山遍野的跑,割猪草的人可以顺手找点野菜、野果、菌子、草药之类的回家,因此割猪草的活儿在红星大队可是炙手可热。

    孔秀芝要不是头部受了伤,且跟大队长赵胜利带了那么点亲戚关系,这活儿也轮不到她的头上。

    孔秀芝没有直接去后山,而是顺着纵横阡陌的村道,往大队中央的赵家大院走。

    时间已经进入阳春三月中旬,河水环抱的红星大队,四处可见开得繁花灿烂的桃李杏梨花。

    这些花儿团团簇簇,沐浴在阳光之下,蜜蜂蝴蝶在花朵中嗡嗡飞舞,淡淡花香随风四溢,花瓣时不时翩翩落下,宛如一幅活在画中的世外桃源村。

    如此美景,是跟后世浓重的现代工业城里完全不能相比。

    赵家在红星大队地段最好的村中央位置,院子修葺的很大,左右种了两颗桃李树,孔秀芝隔着一人高的土院墙都能看见不少花朵,可见今年赵家的两颗果树,是个丰收年。

    赵家院门是开着的,孔秀芝站在门口朝里喊了一嗓子:“李大姐,李大姐,你在不在?”

    李大红正在屋里给赵宝儿换尿片,听见喊声,她也不着急,先给赵宝儿换上干净的尿片,穿上暖和的小裤子,裹好襁褓,这才出了房门,站在堂屋门口喊:“哟,是德昌家的呀,咋今儿有空过来,是有啥事儿?”

    “也没多大的事儿。”孔秀芝走进院

    <ter>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ter>子,把手里的小布袋递给她道:“这不是你家宝儿出生的那段时间我受了伤,一直没工夫过来送汤米。如今我伤口好得差不多,突然记起这茬这事儿,过来补上汤米礼,还望二嫂不要见怪。这是半斤新大米,熬米粥给宝儿她妈吃最合适,容易下奶,宝儿也能多吃点。”

    李大红那口子在赵家排名老二,按陈家和赵家那点远房亲戚关系,孔秀芝叫她一声嫂子,其实也不为过。

    不过李大红之前一直不愿意跟孔秀芝多接触,孔秀芝也知道李大红不大待见自己,两人打招呼从来都是带丈夫的名字打招呼,像孔秀芝今天这样客客气气地喊李大红嫂子,这还是第一次。

    红星大队的人都知道孔秀芝以前有多极品,有多抠门儿,这送汤米的事情也不是非要谁来送,也没有补回来的规矩,赵宝儿都已经快两个月大了,这时候来送汤米礼,李大红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孔秀芝哪里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笑着把小布袋放在李大红旁边的板凳上道:“从前我不会为人处世,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不少人,我听荷儿说,我被那王婆子撅晕倒在地上,我那三个混账儿子只顾着跟王家的人干仗,浑然不顾我的死活。是你嫂子经过王家,看事情不对,找着胜利,让他赶牛车送我去的卫生所止血包扎,我这才捡回一条命。当初要不是你搭把手,我哪还有命在,我送汤米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谢谢。以后我会常来赵家跟二嫂子您说说话儿,唠唠家常,还请您别嫌我烦。”

    这件事儿倒是真的,李大红为人热道善心,别人遇上难事,甭管是谁,只要不跟自家有血仇大恨,都是能则帮。

    虽然李大红不待见孔秀芝,但人家上门来送礼道谢,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功夫也是要做到的,也就道了声谢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