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拦住他嘱咐道:“这井口窄的很,你千万小心。”

    钱三儿点点头,慢慢的踩着井璧让人坠着绳子放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那根绳子抖了抖,上面的人连忙用力往上拉,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井底的人给拉上来。

    钱三儿将背上背的人解下来放在地上后,周围的人又害怕又有些好奇的别着头瞄了几眼。

    只见那人着一身粗布青裙,身量瘦小,四肢修长瘦弱,从遮盖着面部的头发的缝隙中,依稀能看出白皙清秀的面容。

    巷子里的住户程婶惊呼道:“这不是阿冉吗?!”

    程婶几步冲上前,蹲下身撩起了少女的头发,人群中立刻传出了阵阵惊呼。

    只见那少女皮肤白皙,两弯柳叶眉下,浓重的眼睫像是两把小扇子,鼻梁高挺,形状饱满的嘴唇却是不详的青紫色,看模样正是程婶说的阿冉。

    里正弯下腰探了探她的鼻息,少顷,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已经去了……”

    程婶怔住了,她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一眨眼,一串泪珠砸在了阿冉的脸上。

    “让一让,让一让,别看热闹了,有什么好看的?”

    刚才去县衙的里胥已经引着两名捕快赶了回来。

    说来也巧,来的其中一位捕快正是程婶的丈夫程志。他刚一拨开人群就见自己家的媳妇儿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哭的伤心欲绝。

    他心下一惊,急忙跑过去弯下腰扶住程婶,疾声问道:“怎么了?你哭什么?”

    程婶哽咽难言,她揪着程志的衣袖,痛哭出声,“阿冉…阿冉没了!”

    程志心头猛地一揪,他缓缓的低下头往程婶怀里看去。

    昨日还笑眯眯叫他程叔的人现在脸色青白,瘫软在里那没了生息。

    “阿冉?”程志犹不死心,抖着手去试她颈侧的脉息。

    里正站在旁边无意间看到了阿冉露出的手臂和脚腕上的累累伤痕,他恨恨的一跺脚,举起袖子擦擦眼角,语气沉痛的哀叹道:“这孩子……真是……真是……唉!!真是作孽啊!”

    阿冉的母亲在她一出生时就去世了,她的父亲程浩原先也是县里的捕快,在她九岁那年因公殉职,只留下一个幼女和她的后母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