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实在是经不住张道士的哀求。就给他拿了一件被子。在屋外的私檐楼上开了个铺。”老人又喝了一口茶:“这时,屋里妇女的叫声越发凄厉。男主人让张道士自己整理铺位,急急忙忙就冲了进去。”

    巫立碧刚为人母,也讨巧地在一旁说道:“爸爸,您总是在关键时刻就打住不讲了。”

    “吴垚睡着了?”老人看了一眼在二女儿怀里熟睡的外孙子,干咳了一声:“那张道士是什么人?那可是张天师张道陵的十八代直系子孙。只是因为他们不是大房,没有继承天师的衣钵,流落到人间的。”

    看到大孙女又在拽自己的衣角,巫天明微微一笑:“张道士在眼睛上抹了一点使了法术的水。看到起先那个女人已经从后面窗户进来了。这家的两口子都被迷住,男的端来大木盆,拿来剪刀。那女主人眼看就要把剪子往自己的小腹刺去。”

    “太爷爷,你快说啊。”巫从瑊不晓得啥时候跑到老人的身后,小手想去挠老人的痒痒。

    “呵呵,”巫天明把重孙子从身后拉过来抱到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张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令,疾!咬破自己的舌尖,在桃木剑上点了点鲜血,桃木剑钻墙而入,一下子把那兴风作浪的女人钉在后窗棂上。”

    “啊?他杀人了?死啦?”小从瑊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故事,张口结舌。

    巫天明慈爱地摸着重孙的头:“这家人清醒了,女的马上就生了个大胖儿子。桃木剑上,那女人变成一件蓑衣。不顾那家人的苦苦挽留,张道士带着蓑衣就回家了。回家后,他就把蓑衣挂在堂屋正中的神龛下面。”

    这次,老人没有再卖关子:“一转眼到了端午节,张道士的母亲看到神龛下面一件旧蓑衣,提手就扔到了屋子外面。那蓑衣一飞出屋,依然化成一个女子,在地坝里冲老妇人拜了三拜,消失不见。那老太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再后来呢?”巫从瑊没看到妈妈,顽皮地去拽太爷爷的胡子。当然,他很有分寸,只是轻轻地用手抚着长须。

    “在旧社会,因为医疗条件落后,妇女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的不少。”老人的眼睛迷离,可能想起了谁给他讲的这故事吧。“我们巫县那边,叫敞嚎鬼,她们只有找到新的替身,才能去投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再看时已经鼾声如雷。

    巫山小心地把儿子从爷爷怀里抱过来,阿福抱来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阮秀远和三嬢嬢扶去睡下了。

    大爹巫立翠和张德春两口子,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感觉他们怎么看怎么像受气的小媳妇儿。都大富豪了,一点儿自信都没有,连带着建军在家人面前也中规中矩。

    暗中也曾规劝过他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说话做事儿拘拘束束的,总是不听。

    由他们去吧,反正自己对他们两口子一如既往。

    不过,这两人无论在管理上还是学习中,刻苦劲儿连巫立权巫立碧姐俩也咂舌。

    或许笨鸟先飞,他们今后能够在家庭的事业中发挥更大作用也说不一定。

    一群大老板,个个富可敌国。安步当车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