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九月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当然没有消息。”顾晏洲随即一声嗤笑,神色讽刺起来,“这巡察使蔺大人不走寻常路,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走水路,水路也罢,偏偏只带了个小厮,常服启程,结果在飞云渡就被水匪截下来,耽误了半个月的行程,还是地方官府察觉到不对劲,找过去把人救出来的,之后在路上,不是山匪,就是迷路,兜兜转转将近三个月,才到兖州,前儿传来消息,不知为何又遭地方流民刺杀,重伤昏迷,眼看着是无法查事了。”

    “这么倒霉?”

    “是呀,确实挺倒霉的,不过说不准,又是一番幸运呢,至少命是保住了。”

    “也对,不过蔺大人无法继续查兖越之事,那该怎么办?”

    “所以,今儿一早,雍王殿下在朝堂之上,力保安黎元前往兖越两州,接替蔺大人,彻查此事。”顾晏洲说完,神色莫名。

    听到这儿,傅清月福灵心至,猜测道:“所以,婚期提前,安黎元成亲之后,就要离京?”

    “没错。”

    “那宣阳公主···”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陛下和淑妃娘娘是不会同意宣阳公主离京的,所以,大概只有安黎元一个人,兖越之事所涉不小,凶险万分,他一个人要想破局,是难上加难的事,老定国公与祖父商议,若是有必要,我也要去一趟。”

    我也要去一趟···

    说了许久,听到这个结果的傅清月有些愣住,手里一串冰葡萄落回盘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屋外一片漆黑,里面的烛火不知何时有些弱下来,越来越小,对坐的两人之间一片朦胧,静默无声。

    定国公府,安黎元从祖父口中得知此事,心思一转,有些急切道:“祖父,兖越之事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用不着顾兄帮忙,您···”

    话还未完,老定国公一伸手,打断他的话,“黎元,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了头,就是实打实的坏事,祖父曾经教导过你,切莫以骄慢之态,小看天下人,你忘了吗?”

    “黎元不敢忘。”安黎元拱手道,“只是祖父,兖越之行凶险,但有驸马这一身份做‘平安符’,孙儿尚能自保,可顾兄之前,乃是从晏洲一路逃出来的,这时候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嘛。”

    这一层顾虑,两位老太爷自然明白。

    只是···

    “正是因为晏洲熟悉兖州和越州的地方事,我与顾兄才让他帮你这忙的,你们两人,一明一暗做事,彼此有个照应也是好事,万一查出什么东西,总得有一个人将东西带出来,虽然已经知道,雍王殿下与此事有牵连,力保你前往,也是一番考验和试探,你若做的一场好戏,自然无恙,只是这样,你未免太被动,怕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晏洲前往,既可以暗地配合你行动,又能吸引足够的注意力,这样一来,你才好办事。”老定国公说的缓慢,但字字清晰,将打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却是无可奈何的缘故。

    “祖父,纵使我一个人,也可以办好此事,这不是自傲,我只是觉得顾晏洲前往,一定会打草惊蛇的,再说了,咱们与辅国公府的关系,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与他一道前往,怎能不引人怀疑?”安黎元还是不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