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爷一番话说的理不直气也不足,倒是让庆国公侧目瞥了一眼,将他剩余的话堵回肚子里去,说道:“菱儿的事,我这个做大伯的自然会管,你们放心,一个人证而已,算不得什么确凿证据,届时菱儿你只需要矢口否认就可以了。”

    “好。”

    这时,一旁的曹二夫人突然道:“可,若是傅家找到什么证据,或是揪着这个人证的证词不放,那咱们···”

    “不会的。”曹心菱打断母亲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安黎元与傅清月私会之事,是傅清容告诉我的,傅家若真想计较,我便此事供出去,到时候傅家姐妹相残,也不比我买凶杀人差多少热闹,若不私下解决,还真能鱼死网破不成?”

    “傅清容?”

    “是傅清月的庶姐。”曹心梦在一旁回道,随即又做了一番猜测,“傅清容与傅清月的关系并不好,嫡庶之争实属平常,若是傅清容撞上安黎元与妹妹私会,以她的身份,倒是不好做些小动作,一不小心,就会牵连自己身上,还不如将此事告知三妹妹,唆使她出手,借刀杀人,更为稳妥。”

    曹心菱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傅清容利用了,一时咬唇握拳,愤恨不已。

    自己不是第一次上傅清容的当了,上次千菊会的飞花令,傅清容不是默认过傅清月不学无术,只会拨算珠算账吗?为什么自己会棋输一着?后来,傅清容还特意凑上来解释,说姐妹几个久不在一起听学,她也不清楚傅清月的情况,自己才释怀几分,可是这一次,又是她的话,让自己暗恨傅清月得到了安公子的维护,才会忍不住起了杀人的念头。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问题。

    可是那又怎样,自己亲眼所见,安公子那时满眼都是傅清月,傅清月受伤,他惊慌失措,如此反应,若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那才是怪事。

    只是可惜···傅清月没死,一个叶疏华,一个顾晏洲,自己那时明明已经尽力拖住了叶疏华,却是那人没用,一个小丫头都弄不死。

    离开的路上,曹心菱越想,心中戾气越盛,恨不得此时冲到傅清月面前去,一刀结果了她,免得她拖累了安公子,放弃世子之位与大好的前程。

    二房的人一走,庆国公一声“来人”,屋外随即进来一个下人,上来前听了几句吩咐。

    待下人退出房门,庆国公夫人林氏看向丈夫,面露忧色道,“老爷,这事···”

    “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就是一个小丫头,何况不是还没死吗?”庆国公知道林氏在担忧什么,无非就是怕曹心菱买凶杀人的事暴露出来,影响整个庆国公府的名声。

    “老爷别忘了,这事发生的时候,镇远将军府和定国公府都有人在场,连辅国公府的顾晏洲后来都赶过来了,而那傅清月的外祖,可是方无严,一张御状能上达天听,此事若闹到皇上面前,纵使不加怪罪,再过一个月的春选,梦儿还能顺顺利利的进雍王府吗?”

    庆国公听罢,端茶的动作一顿,倒是有几分迟疑,显然,这是个让人忧心的地方,女儿即将春选,是奔着雍王正妃的位置去的,一旦这个时候侄女买凶杀人的事情闹起来,陛下难免不喜,若处理不好,累及庆国公府,这皇子正妃的位置可就想都不用想了。

    曹心梦也是担忧于此,皇子正妃,对家世、品行、相貌、才华无一不是要求,若是家中姐妹品行有亏,春选当前,一定会牵连自己,就算雍王殿下、淑妃娘娘和陛下都不太介意,可奔着雍王正妃这个位置去的不止自己一个,难免会成为攻讦自己的借口,届时悠悠之口,这个正妃之位,怕是就悬了。

    这个曹心菱,什么时候下手不好,非要在这个当口。

    正心里怨怼着,便听堂上父亲说道:“既然如此,那个人证就留不得了,不如来个死无对证,傅家和方家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