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来了三人,一个学士,姓徐,两个编修史籍的供奉,一个姓吴,一个姓王。因是官家来人,比一般夫子的身份高些,穿着便服,另摆了三桌子,不与之一群。

    听了一会儿故事,便听徐学士开口问道:“傅夫子,你这???从哪儿得来的故事?老夫听着倒有趣,防兼严并土地的律令,早在二十多前就开始颁布实施了,得陛下圣裁明定,效果显著,这么多年来不曾出什么风波,怎么突然,会有人想起写这些故事来?莫非,是另有所指?”

    一番话说得人当场鸦雀无声,原本听着热闹,还是讨论的书院夫子们,纷纷噤了声。

    傅四叔则拱了拱手,道:“徐学士误会了,正是因为朝廷令止,百余年的土地兼并之风在二十年前戛然而止,功于史册,利在千秋,白壁公子才想宣扬一番,这害人之事众所周知,不是更显得朝廷领导有方嘛。”

    “是嘛?老夫还以为是最近京城涌来了一批难民,有人想趁机兴风作浪呢!”

    “徐学士多虑,白壁公子是二皇子府的幕僚,又怎么会做这等有碍朝廷脸面的事呢?”

    “呵,幕僚?不过是个玩意罢了,傅夫子,这等伤风败俗之人,写出来的故事不免染些污浊之气,老夫看你这儿来往学子不少,可别误人子弟呀。”

    “徐学士放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学子并非三岁幼童,这些故事都是过耳之谈,还不至于到误其心性的地步。”

    “那可不一定,心志不坚者,听一些靡靡之音,又或是奇言怪论,难免误入歧途。”

    “若是如此,那在下定会建议这些学子,莫要出门,以免外面风尘过多,迷了眼。”

    ???

    “没想到,傅四叔还挺会说的。”

    包厢内,一字不差的听完外面的话,莫惊白感叹道。

    傅清月嘴里吃着糕点,来不及吞咽,只得狠狠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四叔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专门套人,对此她深有体会。

    外面你来我往的,傅四叔渐渐占了上风,徐学士大概辩不过人,有些恼羞成怒,指责起白壁和傅四叔借这些故事哗众取宠,另有所提,诽谤朝廷等等来。

    傅四叔则觉得徐学士多虑忧心,自己与白壁还没有这么大胆子。

    翰文书院的夫子与傅四叔同气连枝,又得院长之前嘱咐,必然是支持的,启明书院背靠翰林院,站在徐学士那边,两大书院对立起来,傅四叔找机会一搅合,最后变成两大书院之间的辩论了。

    台上所讲故事的深意,反而没有多少人在意。

    其余人见有热闹看,辩论听,都将心思放在这上面,掌柜的趁机让小厮上糕点茶水,边吃边听,场面就这么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