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厂里,付科长就回家去了,林清屏和顾有莲回单身宿舍。

    路上,顾有莲拉着林清屏,拍着胸口,“瓶子啊,可把我给吓得,你说你怎么敢的啊?你就不怕城里人更加瞧不起我们?不怕他们怪我们搞脏了他们的食堂吗?我当时哦,真担心他们要我们赔。”

    林清屏笑了,“这有什么怕的?人适当发发疯,别人反而不敢惹。”

    “那……那我之前要动手薅他们头发也可以?”顾有莲可是忍了又忍。

    “没什么不可以,不过,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你要有把握你能赢,不然,他们好几个,打我们两个女的,体力上我们肯定赢不了。”林清屏说。

    “所以你就……”顾有莲上下打量着她。

    “嗯,适当发疯有利于身体健康。”林清屏唇角弯弯。

    顾有莲听着,只觉得,实在是服了,只是这心情啊,实在难以平静。

    晚上,杜根回来,她至少问了杜根十遍,她身上到底有没有猪屎臭。

    杜根都被她问懵了。

    但顾有莲自己还是觉得有,有的自卑,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改不了。

    当晚,她趴在桌上给弟弟顾钧成写信,她想问问弟弟,今天瓶子的行为到底好不好,对不对。

    自打跟着瓶子进城,她打小建立的一些观念全都在塌,她真的迷惘了。弟弟是军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弟弟说的,一定就是对的。

    这一晚,何止顾有莲心潮澎湃,整个服装厂都暗涌流动好吗!

    食堂里的事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家属区,当晚,没有一家不在议论乡下来的临时工发疯的。。

    这一晚之后,就是林清屏来厂里的第四天了。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一切,又好像不一样了。

    一样的是,林清屏和顾有莲一大早就进车间干活,而车间里那些工人和往常一样坐在那里啥事不干。

    不一样的是,那些人光坐在那不干活,不吃瓜子了,也不闲聊了,车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缝纫机的声音。

    而冯得宝今天彻底不来了,那几个跟班没了领头人,蔫蔫的,不知道该干啥,而且离林清屏绝对远远的,仿佛她随时都能泼潲水一样。